然而不等顾绒深思,他就听见事主门口那边传来个中年男人沙哑拉长呼喊声:“老夫人上路喽——凡相冲、相害、相刑者皆背身回避啊——”
相冲、相害、相刑皆是指和老夫人属相相克人,这类人最好不要来参加丧事,如果非要来,出殡时也得背过身回避,否则就有可能冲煞,不过说起来,老夫人属什呢?
路笑雩声音夹杂在中年男人呼喊声中,因为站近,顾绒也听清他在嘀咕什:“喜丧真是好特别啊,他们送老夫人上路都笑着这开心,还有最前头那个老人,他怎还穿红鞋红褂啊?万白丛中点红,他还笑得这开心,感觉像是抬坐在花轿上年轻大姑娘出闺,而他就是那个新郎。”
“你又乱说些什?”陈晋赶忙教训他,“哪有穿红褂老人?”
谢梓晗却没站在他对象那边,而是帮着路笑雩说话:“不是啊阿晋,也看到,真诶,他还抱拳给路上人打招呼,就好像棺材里躺着老夫人是他媳妇,他要带媳妇回家,顾绒,这合规矩吗?”
台子上那些人唱戏曲去。
“看来绒崽确有在刻苦学习啊,都知道这多事。”沈秋戟抱着胳膊在旁笑道,“感觉这趟即使不来你也可以好好。”
“那可不,你给书都看完半。”顾绒听完,沈秋戟前句话还昂起头,觉得被夸在这骄傲呢。等听完沈秋戟后面话后却赶紧扯住他衣服,蹙眉说:“你不会明天想逃课不来画画吧?”
“你想哪去,是那种人吗?也是要来增进画技好吧?”沈秋戟连三问以表示自己决心。
他们两人拉扯间没注意听事主摔碎丧盆声音,等到注意时,事主孝子贤孙们已经两人并排跪在地上,成长长串延伸到广场之外,而八人抬着厚重棺材自屋里头出来,从跪在地上这些人头顶上过去。
谢梓晗和路笑雩想不通,又来问顾绒。
彼时顾绒垂着眼睛在想六冲、六害、六刑事,他眼睛里瞥见都是送葬人群黑色皮鞋或是沾灰黑布些,完全没瞧见路笑雩说那个穿红布鞋老太爷,此刻又听见谢梓晗问他话,就抬头朝送葬人群瞧眼。
这抬眼,顾绒就对上数
路笑雩又来拍顾绒肩膀,问他道:“顾绒顾绒,那这呢?这又是在干什?”
顾绒也看不懂,他解白事和喜丧流程里并没有这项,摇摇头如实说:“也不知道。”
“这是在出殡,子子孙孙跪在地上,铺出条通天路,送祖母去往极乐之界。”沈秋戟听着他们两人对话轻嗤,徐声说。
“已经出殡?”顾绒听完沈秋戟话眼底也浮出惑色,“不该啊……怎就开始出殡呢?”
他们中午时就来趟车站,要进入村庄深处就定会经过长街。而那会儿事主家里还没挂起白布,结果下午回来到这时竟然都已经开始出殡,速度之快和其他喜丧白事完全不样,叫人困惑不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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