个革职,他却不知道是你救他。如今将这些缘故写个书子,把你送到他衙门里去,叫他谢你几百两银子,回家做个本钱。”鲍文卿磕头谢。按察司吩咐书房小厮去向幕宾说:“这安东县不要参。”
过几日,果然差个衙役,拿着书子,把鲍文卿送到安东县,向知县把书子拆开看,大惊,忙叫快开宅门,请这位鲍相公进来。向知县便迎出去。鲍文卿青衣小帽,走进宅门,双膝跪下,便叩老爷头,跪在地下请老爷安。向知县双手来扶,要同他叙礼。他道:“小何等人,敢与老爷施礼!”向知县道:“你是上司衙门里人,况且与有恩,怎拘这个礼?快请起来,好让拜谢!”他再三不肯。向知县拉他坐,他断然不敢坐。向知县急,说:“崔大老爷送你来,若这般待你,崔大老爷知道不便。”鲍文卿道:“虽是老爷要格外抬举小,但这个关系朝廷体统,小断然不敢。”立著垂手回几句话,退到廊下去。向知县托家里亲戚出来陪,他也断不敢当。落后叫管家出来陪,他才欢喜,坐在管家房里有说有笑。
次日,向知县备席,摆在书房里,自己出来陪,斟酒来奉。他跪在地下,断不敢接酒;叫他坐,也到底不坐。向知县没奈何,只得把酒席发下去,叫管家陪他吃。他还上来谢赏。向知县写谢按察司禀帖,封五百两银子谢他。他厘也不敢受,说道:“这是朝廷颁与老爷们俸银,小乃是贱人,怎敢用朝廷银子?小若领这项银子去养家口,定折死小。大老爷天恩,留小条狗命。”向知县见他说到这田地,不好强他,因把他这些话又写个禀帖,禀按察司,又留他住几天,差人送他回京。按察司听见这些话,说他是个呆子,也就罢。又过几时,按察司升京堂,把他带进京去。不想进京乡按察司就病故。鲍文卿在京没有靠山,他本是南京人,只得收拾行李,回南京来。
这南京乃是太祖皇帝建都所在,里城门十三,外城门十八,穿城四十里,沿城转足有百二十多里。城里几十条大街,几百条小巷,都是人烟凑集,金粉楼台。城里道河,东水关到西水关足有十里,便是秦淮河。水满时候,画船萧鼓,昼夜不绝。喊里城外,琳宫梵宇,碧瓦朱甍,在六朝时是四百八十寺,到如今,何止四千八百寺!大街小巷,合共起来,大小酒楼有六七百座,茶社有千余处。不论你走到个僻巷里面,总有个地方悬着灯笼卖茶,插着时鲜花朵,烹着上好雨水,茶社里坐满吃茶人。到晚来,两边酒楼上明角灯,每条街上足有数千盏,照耀如同白日,走路人并不带灯笼。那秦淮到有月色时候,越是夜色已深,更有那细吹细唱船来,凄清委婉,动人心魄。两边河房里住家女郎,穿轻纱衣服,头上簪茉莉花,齐卷起湘帘,凭栏静听。所以灯船鼓声响,两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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