?”胡赖道:“小哥子害病,请医生陈安来看。他用剂药,小哥子次日就发跑躁,跳在水里淹死。这分明是他毒死!”向知县道:“平日有仇无仇?”胡赖道:“没有仇。”向知县叫上陈安来问道:“你替胡赖哥子治病,用是甚汤头?”陈安道:“他本来是个寒症,小用是荆防发散药,药内放八分细辛。当时他家就有个亲戚,是个团脸矮子,在傍多嘴,说是细辛用到三分,就要吃死人。《本草》上那有这句话?落后他哥过三四日才跳在水里死,与小甚相干?青天老爷在上,就是把四百味药药性都查追,也没见那味药是吃该跳河,这是那里说起?医生行着道,怎当得他这样诬陷!求老爷做主!”向知县道:“这果然也胡说极。医家有割股之心;况且你家有病人,原该看守好,为甚放他出去跳河?与医生何干?这样事也来告状!”齐赶出去。
第三件便是牛奶奶告状,“为谋杀夫命事”。向知县叫上牛奶奶去问。牛奶奶悉把如此这般,从浙江寻到芜湖,从芜湖寻到安东:“他现挂着丈夫招牌,丈夫不问他要,问谁要?”向知县道:“这也怎见得?”向知县问牛浦道:“牛生员,你向可认得这个人?”牛浦道:“生员岂但认不得这妇人,并认不得他丈夫。他忽然走到生员家要起丈夫来,真是天上飞下来件大冤枉事!”向知县向牛奶奶道:“眼见得这牛生员叫做牛布衣,你丈夫也叫做牛布衣,天下同名同姓多,他自然不知道你丈夫踪迹。你到别处去寻访你丈夫去罢。”牛奶奶在堂上哭哭啼啼,定要求向知县替他伸冤。缠向知县急,说道:“也罢,这里差两个衙役把这妇人解回绍兴。你到本地告状去,那里管这样无头官事!牛生员,你也请回去罢。”说罢,便退堂。两个解没把牛奶奶解往绍兴去。
自因这件事,传上司知道,说向知县相与做诗文人,放着人命大事都不问,要把向知县访闻参处。按察司具揭到院。这按察司姓崔,是太监侄儿,荫袭出身做到按察司。这日叫幕客叙揭帖稿,取来灯下自己细看:“为特参昏庸不职之县令以肃官方事”,内开安东县知县向鼎许多事故。自己看又念,念又看,灯烛影里,只见个人双膝跪下。崔按察举眼看,原来是他门下个戏子,叫做鲍文卿。按察司道:“你有甚话,起来说。”鲍文卿道:“方才小看见大老爷要参处这位是安东县向老爷,这位老爷小也不曾认得,但自从七八岁学戏,在师父手里就念是他做曲子。这老爷是个大才子,大名士,如今二十多年,才做得个知县,好不可怜!如今又要因这事参处。况他这件事也还是敬重斯文意思,不知可以求得大老爷免他参处罢?”按察司道:“不想你这个人倒有爱惜才人念头。你倒有这个意思,难道倒不肯?只是如今免他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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