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就你个人?”陆鹤飞随口问。他以为这位去世老太太跟王寅是直系亲属关系,怎想都想不到王寅家里竟然连个人都没有。
王寅说:“对,就个,还不是亲生。”他大概讲讲自己与老太太关系,这些本来是不足为外人道,可他就是莫名想讲。
或者讲给谁都好,不应当讲给陆鹤飞。
“算起来,她应当是远房姨娘,但是始终待如亲生骨肉,亲生父母都做不到这样。”王寅垂着头,边折纸,边讲故事样娓娓道来,“印象里小时候家里不富裕,爸妈每个月会打点钱来,但是他们在外面打拼,能给也不多,全叫老太太存下来给上学用。每年开学之前,她都要把衣服整理干干净净,手头松时候,还会给买新。生活就是这样,日复日,很平静,觉得也挺开心。”
“直到后来,要上高中,父母要把接走,就必须要和她分开。觉得她也挺不乐意,总是夜里偷偷哭,哪怕平时吃饭,她都要看着好久。但
这孩子何苦呢?
“剧组离这里不算远,本来郭导也要来,但是进度紧张,他实在走不开。”陆鹤飞说,“明天早上也要赶回去。”
“噢……”
陆鹤飞看王寅手里不停忙活,问道:“你在折什?”
王寅说:“老太太上路钱。”
“鞠躬!”
“二鞠躬!”
“三鞠躬!”
“再鞠躬!”
礼毕,总管又喊:“孝子还礼!”
陆鹤飞看他手指又粗又红,指腹上还划破好几道,目光顺着手指往上移动,王寅披麻戴孝,颓废落魄仿佛个流浪汉。他叹口气,握住王寅手,很凉,沾满灰尘,连指甲缝里都是脏。
“还差多少?”
王寅用下巴指旁边塑料袋。
陆鹤飞说:“你教教吧,帮你折。”
王寅看陆鹤飞眼,他眼神有些复杂,然后慢慢折张给陆鹤飞看。陆鹤飞心灵手巧,看遍就学会,帮着王寅折,两个人干活儿速度比个人快上许多。
王寅直就是跪在地上,他挪挪身体,对着陆鹤飞磕个头。
陆鹤飞没见过这些,站在原地连动都不敢动,觉得自己好像占王寅天大便宜样。王寅倒是没什,自然地对总管说:“辛苦您,您回屋里休息吧。”
总管走后,陆鹤飞见王寅也不说话,就跪坐在边儿折他金银元宝,灵堂气氛太过肃穆,陆鹤飞连手都不知道放哪儿,就扯个蒲团,跪在王寅旁边儿。
过很久,王寅才问:“你怎来?不是在拍戏?”他知道肯定是于渃涵把这事儿告诉郭擎峰,郭擎峰那天还给他打电话,但是拍戏实在过不来。他叫郭擎峰不要闲没事儿干找事儿,几句话打发。没想到郭擎峰还能告诉陆鹤飞,陆鹤飞还真大老远跑过来。
二人之前关系不清不楚不尴不尬,陆鹤飞现在来,王寅都不知道从何说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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