弯曲牛角,四散在小丘上起劲地吃草。因为奶奶已经不管它们,也不再用它们含奶油丰富牛奶制作黄油和奶酪,所以这些奶牛也显得无用和浪费。小牛犊已经不小,跟在奶牛后面,顶着肿胀乳房要喝奶。有些乳房已经结块、变硬,又得乳腺炎,要挽救是基本无望。接奶桶放在它们下面,牛奶再也不会从桶口温热地溢出。颈上绕着金点只黑色母鸡正朝它鸡仔们咯咯叫着,这个时节它孩子们还小,可它们却很难见到下个冬天。
说“走进”奶奶房子门廊,其实是“走下”。时光逝去,整个房子陷进地里。已经有百多年石头地基很勤奋地在往地里钻,以至于现在所有门都只能往里面打开。门廊上挤满过去留下工具、衣服和其他物件。左边是个手动奶脂分离机,右边墙上是把手镰,手镰旁边有把紧线钳和个绞肉机。大钉子深深扎进木梁,上面挂着马鞍零件、绳子、几罐U形钉、钉子、榔头、黄麻袋、鱼竿。角落里,没形状雨衣、帽子、手套和穿烂鞋子、雨靴也挂着或者就堆在地上。
奶奶坐在厨房桌前喝早茶,没看见也没听到来,只眼睁睁望着临海那扇窗。窗外,海鸥在耀眼阳光中画弧和回旋。进门时候,那三只黑白边境牧羊犬除抬起眼睛外没有其他动作。它们趴在地板上就像三块随手扔下旧地毯,块在桌下,块靠着炉子下木盒,块在奶奶椅子旁边。不像奶奶,它们知道正过来已经有段时间。汽车沿山崖路呻吟时候,它们就听到,从栅栏门滑动,房门打开,直到踏上门槛,它们也都听到,只是觉得点也没有起身必要,或者有什好警惕。进门之后,终于宣告到来,也终于到应该在地方。
奶奶本来看着窗口,手里端着茶杯,转过来见到,吓跳,也有些窘迫,因为是如此悄无声息。虽然她不承认,但她越发担心她感官会失灵,对耳聋者寂静和目盲者黑暗充满恐惧。现在这些都还未被发现,但她脸上此刻张皇,说明那些念头直在那里。
“啊,你到啊,卡伦,”她说,“在等你。”
知道她在等。凌晨三点开始,在山下村子里父母床上等着上山时,便知道。那时听着雨打在屋顶上,想着路会有多滑,想着在乡村无可名状黑夜中徒步走完那八英里:雨云会遮蔽星月,只听得水声,硕大雨滴当当砸进土里,或落进看不到溪流水花中,而右手边会有浪涛拍岸凄切声响。心里知道,这条会让浑身湿透旅程,是不会再走,就跟不曾见过爷爷不会再走样。他已经去世七十年,《圣经》里说人寿命也就该这长。
“已经尽量早,”说,“是看山路够干,车能爬得上来,就立马出发。”
“哦,是啊,”她说,“你要喝茶吗?壶里水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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