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孟大人是指?”
孟柯葆深深看来,“自然是,相爷。”
宁如深神色微怔,“崔相?”
“不错。有相爷在背后指点,想必大人不日又可重获圣恩。”孟柯葆老神在在地端起茶盏,“当然,若是大人回御前,也得记得报效相爷恩情才是。”
宁如深听得惊叹连连。
“……”孟柯葆笑容颤颤,几乎磨着后槽牙提醒道,“磕,被那院墙——宁大人真是贵人多忘事。”
宁如深恍然扶额,“喔对,府上进贼。”
孟柯葆差点气厥:谁关心那个!!!
在人晕头转向间,宁如深已经相当宾至如归地吩咐府中小厮去给自己拿软垫:
他可是受过杖刑人,不能硌着。
宁如深撑着严敏手下马车,看眼荒无人烟巷口,“这低调,被埋都没人知道。”
严敏惶恐,“啊呸!大人又胡说八道!”
他凑近小声嘀咕,“况且,不是还有陛下知道?”
严敏叩门后,立马有小厮前来接引。
宁如深随人穿过后花园,只见路山石琼木,比他府上不知奢侈几何。他在心底暗自合计:
因传宁如深是替耿岳求情才受迁怒,朝中循着口风,纷纷奏请将耿尚书革职下罪。
呼声之高,新帝李无廷准奏,下令将耿岳入狱听审。
隔天依然风和日丽地出门去见孟柯葆。
他换身绯色素面外袍,乌发随意束在脑后,身上不着修饰,副病中简装模样。
只拿李无廷赐玉扳指塞在腰间。
他还是第次听人把“安插棋子”说得这有情有义。
“敢问孟大人,这是崔相意思?”
“咳。”孟柯葆移开目光,“有下官替大人说情,相爷定会答应。”
宁如深唇张张:敢情演半天,是你自个儿想拿他去和崔郝远邀功呢。
他思绪转,
软垫铺好,宁如深同缓过气来孟柯葆落座。他弱弱地咳两声,开门见山,“孟大人那日说事……”
“喔,是是是…们是要说这事。”
孟柯葆屏退下人,又让亲信守住门口,这才清清嗓子道,“下官是怜惜宁大人,不忍看明珠蒙尘,特意为大人指条明路。”
宁如深洗耳恭听,“孟大人请讲。”
“大人如今失圣心,朝中唯有人可助大人重登高位……”
也不知道能修多少堤坝堰渠……
盘算间,行人很快到堂屋。
孟柯葆已经等在那里,脑袋上缠几圈白布,跟没事人样恢复脸笑容,
“宁大人可来。”
宁如深瞅着他脑门儿,失忆似问候,“孟大人这是怎?”
——那扳指大圈他戴不上,放屋里又怕被贼偷。干脆就让杏兰系条缀子上去,随身携带。
他拢拢毯子,“走吧,去宝府。”
“……”啪!严敏掸缰绳,自觉地朝孟府驶去。
两刻钟后,马车就停在孟府后门。
孟柯葆先前特意叮嘱过宁如深,说两人见面事不宜被外人知道,让他路小心低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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