阵夜风穿堂,白烟散去。
他隔着半个小院对上李无廷那比暮色还要深沉目光,轻咽口唾沫,随即起身拂拂石凳扫榻相迎,“……您请坐,就当自己家里。”
李无廷看着他吃得红扑扑脸。
声冷笑落下来,“呵。”
两人转头往院门方向望,隔着氤氲白烟,冷不丁就撞上门口静立那道身影。
“……”宁如深心头咯噔下。
沉沉暮色混着烟气模糊来者容貌。
只有那身形挺拔高大,旁边还立个快把脑袋埋进胸口“小厮”。清冷如玉声线穿过烟霭而来:
“宁大人好兴致。”
宁如深又心安理得地捞起火锅。
耿砚简直食难下咽,“你好歹还在‘重病垂危’,要不要过得这滋润?要是让别人知道……”
“放心。”宁如深怡然自得,“咱们府里,现在连狗都不来。”
“………”
他说完发觉耿砚表情不对,立马补充,“除你。”
个激灵,彻底醒。
…
刻钟后,桌边添副碗筷。
耿砚听完前后始末。
开始思考把厚礼拿回来可能性。
特别喜庆。
耿砚直接看呆。
“再烫点五花……”宁如深正吃得高兴,转头看耿砚杵在院门口,“你怎来?”
耿砚盯着他,嘴唇抖抖。
像是有什脏话要倾泻而出。
宁如深呼吸窒,瞬间头晕目眩:
李无廷怎会来这里!
“您……”他刚开口,身侧人影忽然晃。
就看严敏已经自觉起身,又要故技重施地去接德全手中厚礼,“您来就来——”
“别…!”宁如深把将严敏抓回来。
耿砚表情顿时更为扭曲。
两人正热火朝天地用筷子在锅里啪啪打架,突然就听杏兰朝着院门口“嚯”声:
“大人!除耿大人和狗,还有别人来哩!”
宁如深:?
耿砚:???几个意思?
宁如深读着他表情,状似闲聊道,“对,那茶盏当时就擦着肩飞出去。嘭下!碎片溅老高。”
耿砚咽下唾沫,“喔……”
宁如深涮着五花,“打猪肉板子——那长。锦衣卫抬着那块血肉模糊皮肉从面前经过时,陛下还轻声对说:宁卿,别让朕失望……”
“好好!”耿砚听得头皮发麻,差点扔筷子,“这事让你受苦,你别说。”
也不提把礼物拿回来事。
宁如深说完瞥见对方手中礼盒,忙放下筷子不好意思地招呼,“唉来就来,还带什东西……严叔,还不快去帮忙接下,提着多沉。”
严敏十分灵性地上前接走厚礼,放去里屋。
耿砚终于回过神,“你这是……回光返照?”
宁如深赞叹,“你去别家探病时,也这会说话?”
耿砚沐浴着他温和目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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