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人们都忙着挂白布,竟连个通报人都没有。
他心头顿时咯噔声,直奔主院,“宁琛!”
路穿过前庭,跨入主院,迎面笼白烟。
白烟散去,宁如深、严敏和杏兰三人正在院中围着小桌涮火锅,每个人脸上都吃得红扑扑。
看上去其乐融融,
“拾。”
道身影悄无声息地跪在殿内。
“你去看看,他是装病还是——”话到半,李无廷似想起什,又止住,“算,你下去。”
拾又不声不响地磕个头消失。
片刻,李无廷起身,看向殿外已隐隐泛上青灰天际,“今日正好无事,出趟宫。”
德全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帝王神色,打着哈哈,“虽说是苦肉计,但宁大人也做得太逼真点,奴才都快信呢。”
他说完,殿中却没有回应。
隔好半晌,李无廷忽然开口,“朕那日,应该确是没有打过他?”
德全惊怔地抬眼,“陛下?”
李无廷紧蹙着眉心,竟生出种恍惚,“也没罚过他别?那茶盏……当是没碰到他?”
“他们信吗?”
“信。都知道大人断八根肋骨,府里买十斤棒骨给您补补。还将京中大夫网打尽,拐进府中开两车药材吊命。”
“还有那些白绫……”严敏说着顿,欲言又止,“呃大人,这个会不会有点夸张?”
“就是要让人虚实难辨才好。”宁如深微微睁开眼,细长睫毛染着夕阳薄金,“要想骗过敌人,必先骗过自己。”
他悠悠望向远空,“呵,目眩神迷吧。”
低头看:
东市买熏炉,西市买棒骨;
南市请大夫,北市扯白布。
“………”
宁如深暗含期待,“什感想?”
他倒要看看是不是自己恍惚。
·
宁如深“重病”在家,宁府门前却冷冷清清,个同僚也没来,和上次踏破门槛盛况截然不同。
唯来探望只有耿砚。
耿砚提着厚礼走进府中时,只见整座府邸都弥漫着沉沉药熏味,主院上方白烟袅袅,看着像是主人命不久矣。
“那自然是——”
德全本来很笃定,但被这问,突然也不确定:宁大人那病骨沉疴身子,还真说不清楚。
他噗通跪下,“奴才,奴才也记不清……”
李无廷被传言搅得头昏脑胀。
自从重生以后,很多事都变得离奇起来,跟做梦似。
…
同时间,养心殿中。
李无廷目眩神迷地揉揉眉心,“你再说遍,他在干什?”
德全躬身,“禀陛下,听说宁府开始扯白布,准备挂灵堂。”
“………”
严敏,“老奴想都不敢想。”
·
不过天,传言很快飞个遍——
宁如深躺在院里软榻上,眯着眼睛晒夕阳,“现在外面都怎说?”
严敏如实禀报,“朝中都说大人您失宠,因为帮耿尚书说话而触怒龙颜,打三十廷杖。打完当场就不行,盖着白布被抬回宁府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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