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想不通:变身发生,但其轨迹却无法追踪——究竟是人变成兽,还是兽变成人?是达芙妮变成月桂树,还是熊精变成人?
或许,在灾难之后世界,兽正是最后幸存人,这些人化兽便是最后指望。它们中全部——因恐惧和狂怒而弓起身躯狮子,被吓傻顶着土豆脑袋熊,性格坚毅鹰和气质忧郁鹭——正是鲜明性格持有者,已经准备好幻化成“”。与之相比,几不可辨们好似曾经残存,又或者未来草稿,而这个未来能否实现尚未可知。其余幸存下来,继承大地,他们是方块形、充满活力,像尼科·皮罗斯马尼[8]或者亨利·卢梭[9]笔下样。
同样令人惊奇是,在这个人类消失后世界,主宰者并非凶猛猎食者、百兽之王,而是温驯食草动物。头额头高耸,酷肖思想者公牛站在画面正中央,在其身后便是将画面等分为左右两半,正被火舌舔舐智慧树。公牛痛苦思索神情使其酷似米开朗琪罗《末日审判》中罪人:嘴巴惊讶地张着,脸上挤满皱纹。只是这次,这个并未背负原罪造物被给予选择:公牛可以自主决定,是否化身为人。
在黑暗1937年,欧文·帕诺夫斯基[10]称皮耶罗是精神返祖现象典型例子,说他是远古时代人,被抛弃在最纷繁复杂现代,将其攫住并非对于文明依恋,而是对于逝去绝望怀念。在看来,在这番表态背后隐藏着种古老愿望,即将皮耶罗视为异类——流亡国外者、巴黎全球展览上野人、地球上火星人。对此完全可以商榷,但有个很重要事实:帕诺夫斯基所描述精神状态同样是某种蜕变,其正是由将世界撞出正常轨道灾难所引发。
在《森林大火》中所看到是漏光那瞬间,光挤走图案,代之以非在耀眼光斑。切以其最终面貌显现那个点,为记忆所不可及,亦无法用言语表达。那便是们第次睁开眼睛时所遭遇时刻。
皮耶罗·迪·科西莫这幅画大概是所知道,与库尔贝《世界起源》[11]最接近等价物,后者精确韵脚。二者所引发震惊与痴迷是同类型。问题或许在于意义传达直白,以及叙述纪实性特写,其所讲述,是宇宙如何生产继而抛弃新细节,强迫生命不停地沿着永恒斜面向前滚动。灾难,如此说来,也可以是生产环节,就像使陶俑定型火炉,抑或用于突变熔炉。这便是后普罗米修斯时代造物;这便是空战和化武世界坠落天堂场景——以大火作为惩罚之剑,松鸡排成品字形,歼击机样从低空掠过。
***
在妈妈记录童言童语众多本子当中个里面,在页横格纸最顶部,在那些关于蒲公英和母牛夏日闲谈上面,妈妈后来补录句话:“就在这天,妈妈去世。们当时毫不知情。”
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,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