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并不意味着,这些活到新时代犹太人从未意识到历史科学存在;在流传于中世纪欧洲文本与书信中可以找到些例证,说明未竟历史大事件仍处于犹太学界视野之中。它们虽被提及,但若想变成传说有机构成,新闻还不够规模。具有首要意义切都远远地被留在后面,在初始典范时代。在个大先例世界,第圣殿和第二圣殿毁灭被视为同事件,巴比伦和罗马差别在绵延不绝灾难面前不值提,
好比房子主人不是临时出门,而是彻底移居,谁也不会发现们正在瓜分他们为数不多财产。想要占有故居,必须得等到故主故世,届时方可对故主加以缅怀,充当他们合法继承人。大量积攒证据只会加剧们饥饿,可以逐个翻阅图片,放大细节,将它们贴到眼皮子底下,可以没完没地对着唯圣像画凝视。但终究是徒劳无益,所有这些终将被勺勺地舀尽。进入过去而不深入,如钻进凭空出现在七月黄昏冰柱。
正面
……此后,要求自己区分三类记忆:
——关于失去记忆,忧郁,悲哀,明知失去,却无法挽回。
——关于得到记忆,犹如午饭后小憩,对得到心满意足。
——关于非在记忆,在所见之处看见幻影,就像俄国民间童话中,将魔法梳子扔出去,落地之处立刻长出片森林,帮助主人公躲避追杀。幻想记忆对很多群体做出类似之事,帮助他们逃避赤裸现实及其穿堂风。
不过,这三种记忆客体却可以是同样东西——甚至应该说,它永远是同个。
背面
害怕忘却,害怕放手哪怕小部分尚未冷却过去,这种恐惧早在旧约中就得到首肯与颂扬。不仅如此,在旧约中,记忆被认定为民族义务,拒不履行将招致必然灭亡。《申命记》[4]中次又次地恳请记住:“你要谨慎,免得忘记耶和华你神,不守他诫命、典章、律例,就是今日所吩咐你。”[5]在约瑟夫·哈依姆·耶鲁沙米[6]著作《记住》中,阐释这种强制性记忆在千百年来驱逐与离散中是如何得以保存。正是记忆要求严守诫命,达成并维护完美,这要求不是针对个体或家庭,而是针对整个民族。纯粹而神圣生活变成自保全保障。任何个细节都不可被丢弃或者放过。
对于忘却担忧源自非凡、空前历史事件,犹太人禁令与义务似乎是这些事件结果。但代又代,个世纪又个世纪,犹太传统从未尝试过对天选民族后续命运进行历史描述,仿佛在摩西五经之后,讲述已经再无必要继续。据说,韦利米尔·赫列布尼科夫[7]很快就对朗诵自己诗歌失去兴趣,时常中途自打断:“等等,等等……”耶鲁沙米用另外话描述同样感受:“或许,关于历史他们已经知道需要切。或许,他们甚至还在提防历史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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