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北京工作年,合同完就回南京。葛栖迟继续讲。回南京,还是找你。
她又嗯声,不知不觉停下动作,浮杂画面从眼前跑过,最后定格在他们开始那天,葛栖迟背着她,走在熙熙攘攘人群里。夜市地摊上馄饨很香,汤上飘着翠绿葱花好几粒,想着想着,那葱花慢慢放大,油珠扩散,好似时光缓缓融开。
葛栖迟不知何时绕到她面前,仰头唤她,琯琯。
只此声,她落下泪来。那些迂回死结,无须澄清。
俍歌不知何时已站在外面,怔怔地看着两人,好久好久,才打破宁寂,哼着歌踏进来“……回忆是抓不到月光握紧就变黑暗,等虚假背影消失于晴朗。阳光在身上流转,等所有业障被原谅……
石上,晒得口干舌燥,俍歌眯着眼睛懒懒地说小葛,你可不可以帮们买两瓶水?他起身就去,回来递给琯琯水是薄荷味,瓶盖拧开,如当时。
回去路上,俍歌走累,向葛栖迟努嘴,你背。
葛栖迟笑说自己重心不稳不会背人,前不久才将姐姐孩子背着摔个狗啃屎。
他说话时候没有看琯琯,但琯琯想起他结实宽阔背,心就像湖水被微风吹动,掀起片温柔动荡。她隐隐觉得葛栖迟是为她来,又不肯主动去确认,两个人好像角力样长久对峙。直到那天晚上葛栖迟借着酒意听完俍歌故事以后说,你或许可以考虑嫁给这个同病相怜失意人。俍歌眼里尚有泪意,却眉梢飞转打个哈哈,别开玩笑,同病相怜多半只有病得更深。
会吗?葛栖迟问,脸已经转过来对着琯琯。四下是山中死寂深静夜晚,天台灯光摇摇晃晃,琯琯被葛栖迟眼神钉住,难过得要死。她微张着口,找不到句合适对白,只好佯装醉下楼休息,脚步虚浮,仿佛阶梯都在转动,琯琯扶着木柱坐下来。
她和葛栖迟之间,或许还有些许痴缠感觉,但相较他们爱情完美开端,这频率就完全失措。加之本来都是不善追根究底个性,无谓于会在彼此错落往事上再有纠缠。最糟糕地方莫过于,他们过早地完成彼此最丝丝入扣相爱阶段,在不真实完美过后,将磨合留到后来。
而老去往往在于他们各自与世界对抗日日夜夜,再见时候,需要解释却已经不屑解释,应该争取也早已疲于争取。所谓和对人在错时间重逢,大概就是这个意思。
葛栖迟下山前天,蹲在院子里帮她们砌鱼池,下过夜,bao雨,房檐上琉璃瓦时不时地掉下几块。俍歌和女工出去买修补材料,只剩他和琯琯两人。琯琯穿件大大对襟扣上装,裤兜里插着工具,利落地爬上高高三角凳,葛栖迟摊着两手水泥在下面看琯琯侧着脑袋清理狼藉,脸素然镇定。
琯琯,去北京找过你。葛栖迟说,声音有控制痕迹。
嗯。琯琯心微微紧缩,手中用力地拉下根打断在房檐树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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