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去，不去！”老汉没好气地回答。他瞪着双眼，把外孙吓
跳。小家伙不知道发生什
事情，倒退几步，转过身跑出大门。不会，三姑娘就风风火火地亲自赶来。她还在门口，就向老汉问道：
“爹！今天怎请不动你啦？是
们几时得罪你老人家？还是你嫌们穷呀？再穷嘛，顿饭还是请得起
。”噼里啪啦质问，弄得老汉句话也回答不上来。看样儿今天还是得去。
三姑娘奔到老汉面前，神色严重地凑着老汉耳朵，大声说：“老先人板板！你默道今天请你就只是为吃？那光骨头瘟鸡有个屁啃头，是有话对你说呢！四妹子，她、她……走嘛，快点过去，郑百如在们屋头坐着等你哩！”
“啊？”老汉还没有回过神来，就叫三姑娘连拉带推地弄出去。
轻人事情，他们自己主动得很呢，不等外人知道，他们早都相好起来。”
“呵？”老汉惊愕地回过头来，愤怒地瞪着对方。
可是龙庆却没有注意到老汉气急败坏样子。他继续着他议论：“不过社会风气已经到这个样子，大凡规矩人家，当父母，还是该关心下。明来明往，不是很好！不过，你家老九年纪还小呢，二十岁，还不够‘晚婚’年龄。”
许茂老汉脸色灰白，胡子打颤。从龙庆话里，他断定老九和那个吴昌全已经私下交往起来。要不，代理支书话为啥说得吞吞吐吐呢？
在许茂老汉深谋远虑生活计划里，他早为九姑娘未来安排下合适地位。他不能让老九嫁出去，而要找个上门女婿。但这个上门女婿，可绝不是吴昌全那样闷着脑袋为人民服务、点儿也不知道为自己盘算青年！——他断定，像吴昌全这样傻瓜做他上门女婿，将来什时候，准能把这个家里切全都拿出去“为人民服务”！
然而，事情到这个地步，老汉却还蒙在鼓里。
龙庆话已说完，他认为金顺玉大娘托他办事情，就算完成，便起身告辞。
老汉没送。他身子动都没有动下，直立在那儿，很响亮地喷着鼻子。
龙庆出去不久，三姑娘打发她十岁儿子到外公家里来。
孩子穿着过于短小棉祅，鼻子下面挂着两条稀鼻涕，高高兴兴叫声：“外公！”接着报告说，屋头死瘟鸡，请老汉去那边吃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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