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要吃
，就是吃人肉，就不算个人。”他点根烟卷，慢慢抽着，“你连人都不算，
就杀你，跟杀鸡
样。”
“要是不吃，饿死，你剁煮汤，也不算杀人。”动动嘴角，算是
“吃啊。”
又是阵恶心，伸手推开那碗面。
他弯腰端起面：“不是吃，是大家吃。你也看到，这面很香，你昨天不就想吃吗？”
没说话。
他把面搁在案板上：“先给你放着，早点吃，晚会儿就放坨。”说完，他转身出去。叫他：“哎，有素
吗？”
热，身上软下去。
闻到股浓香，睁开眼，发现自己坐在地上，面前放着盘烤肉。肚子很饿，端起烤肉吃个精光。旁边有人叫，扭头看，是汪亮。他也坐在旁边，浑身是血，没条腿。他看着，说：“那是腿，也给吃点儿吧。”
大叫声，往后撤，脑袋磕在墙上，从梦里惊醒。确实坐在地上，脚上锁着手腕粗铁链，身上枪、怀表和钢笔都不见。面前没有烤肉，也没有汪亮，只有那个瞪着眼人头。
这是间狭小昏暗房间，没窗户。不知道多久前，腰间被捅刀，关进这里。把衬衣掀开，腰上伤已经包扎好，试着挪挪屁股，后腰阵剧痛，只好继续坐着。没过多久，开始感觉饿，浑身冒虚汗，脑子里发蒙。用手撑着地，把身体沿着墙朝上挪挪，让自己省点力气。
外面阵开门栓声音，蒸锅铺老板推门进来，手里端碗面，热气腾腾。他面无表情地看着，说：“饿吧，吃面。”
“没有。”他关上门，在外面锁门，“叫刘三就行。”
闭上眼睛休息，很快睡着。醒来屋里漆黑，门缝里漏进几道光，外面可能是刘三后厨。那碗面还放在案板上，表面凝层黄腻油花，旁边人头上趴窝苍蝇。空气里翻腾着股生肉腥味儿，捂着鼻口，缓慢地呼吸，喉咙里干得冒烟。
估摸着半夜时候，刘三又端碗热面进来，换下之前那碗，句话没说。
刘三再次进来时候，可能过去两天，已经没什
力气，半张嘴巴呼吸。这次，他放下面条，没走，拉条长凳坐在面前，问：“你不饿吗？”
看着他，没说话。过会儿，说：“要是吃，你打算怎样？”
他把碗搁在面前，看眼，是铺子上卖抻面，浓肉汤，青葱香菜，牛肉粒，层辣椒油。他用筷子捞下，热气扑在脸上，香气冲进口鼻，本能地吸口，泛起阵恶心，剧烈地干呕起来。
他站起来，看着，问要不要加点醋。缓过气，抬头看他，他也盯着，眼里点神情也没有。
问：“胡同洼地里埋人，都是你杀？”
他看几秒，终于开口：“对，杀。”声音很冷静，带点山西口音。
“为什这干？”指指案板上人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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