犹豫下,没问。
捞起面条,吹吹热气,正要下嘴,门外噌地窜进个影子,是那猴子皮皮。它蹦上桌,伸出毛手打掉筷子,在碗里捞把肉。推开碗起身去追,皮皮边舔着爪子,边跳上房梁,窜进后厨。跟着就追,老板把扯住。俩对视秒钟,他动动嘴,没说话。甩开他手,喊声皮皮,硬追进去。
后厨很整洁,地上刚刚拖过。皮皮正蹲在水池边上,掀开个瓷盆子,捞盆里生肉吃。停下脚,猛地往水池扑,揪住皮皮尾巴,手里滑下,它纵身子又跑,骷髅头摇得咕咚响。它蹲在案板上,吱吱几声,掀开大块蒸布。蒸布下面有个人头,瞪着眼,脸上有条大刀疤,脖子根露着整齐截面,已经没血色。
看半天,没回过神,只满是疤手从脑后伸过来,捂在脸上。鼻子里冲进股生肉腥味,腰窝里
子,外面罩件洗得发白围裙。他两条膀子舞着,把面团往案板上摔得啪啪响,揉成长条面,用手提溜,转眼拧成麻花,甩两下,又是啪地摔。几趟甩下来,面溜得够劲儿,大面柱子成帘子棍大小,再成二细、毛细。
等半晌,路边停下辆胶皮车,下来个当兵,腰里别着枪,手里提个饭盒,扒开排队就往前挤。排队也都不说话,老老实实让开。
问胖子怎回事,胖子贴耳朵说:“知道这是谁吗?总统府卫兵,徐大总统好吃抻面,三天两头派人买。”见不太相信,胖子指着正在盛汤刘老板:“这铺子小,可是干净,要不总统怎愿意吃?”
胖子说没错,这蒸锅铺有蒸、炸、煮,每样都单独摆放。个小工跟在吃完客人后头,麻利地收拾着。
快排到铺子跟前,那三个巡警吃完出来,突然朝着马路对面吆喝声,追过去。回头看,卖艺那小姑娘鲁颖正站在马路边上张望。她抬头看见巡警,愣下,扭头就跑,拐进隆福寺大街。巡警追过去,会儿又垂头丧气地回来,拉条蒸锅铺凳子,解开衣服坐着凉快。
“这姑娘早上做过笔录,不是没啥事儿吗?”
巡警看半天才认出:“你们走后,来只猴子,头上戴着个骷髅,几个兄弟围着抓没抓到,抢到这个。”他从口袋里掏出块骨头,给看,“人手指骨,那猴子戴骷髅,八成也是死者。再说,这女是外地流民,不是什好人。”
还想再问,巡警摆摆手走。
终于排到,刘老板已经扯起面团。找个桌角坐下,说来碗窝丝儿。他看眼,没答话,面条在案板上蹭几下干面粉儿,又凌空扯,瞬间拉成细丝,甩进滚锅里。面条出锅,浇上肉汤,撒碎肉和葱花香菜,给端上桌。
捞两捞,却发现面条略有些粗细不均,瞧眼老板手,手指微蜷着,两手背上都是光亮疤痕,像是被烫伤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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