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简直就像是交代遗言,季晓鸥想骂他“混蛋”,可是脸上肌肉都不再听她使唤,她也管不住大颗大颗泪珠汹涌地渗出来。
“‘三分之’办公室里,有个保险柜,‘三分之’所有账本与资料都在里面。保险柜密码是040812,是那个兄弟去世日子。真忘也不要紧,你去问程小幺,他定记着那个日子……”
严谨声音蓦然止住,这时不仅是他,连季晓鸥都听到大门外隐
糊脸,将她散乱长发缕缕地粘在脸上。
头顶上方响起严谨声音,语气却是出奇地温柔:“晓鸥,要用这件睡衣把你捆起来,会捆得比较紧,待会儿两只胳膊会很疼,然后会麻木,不过你别怕,很快就会有人替你解开,解开以后你记得马上活血,不会有任何问题。”
季晓鸥感觉到有什东西把自己两只手腕紧紧绑在起。果然如他所言,火烧火燎感觉从手腕处开始,点点向小臂蔓延。她忍着剧痛,奋力想扭转上半身:“你到底……”
她想问严谨你到底是人是鬼?但这句话她没能说完,团布迅速塞进她嘴里,然后她运动裤被脱下扔到边,下身只剩下条内裤。两只脚踝则和床头立柱绑扎在起,让她双腿完全失去活动能力。季晓鸥想出声,但那团布死死顶住她舌头,只能发出呜呜声音。挣扎中她看到严谨站起来,在房间各处来回巡视着。
电脑桌上放着那个装有钞票信封,他拿起来揣进衣兜。床头小茶几上有个细长盛满水玻璃花瓶,里面插着几枝含苞待放百合,他顺手扫到地板上,花瓶应声粉碎,水花四溅,有两滴水甚至溅落到季晓鸥脸上。满床被褥凌乱,挣扎反抗痕迹模仿得不能更逼真,被子被踢到床边,其中半拖在地上,他特意来回走几趟,在白色碎花被罩上留下几个明显脏脚印。
做完这切,他走到床边蹲下来,四目交投,季晓鸥黑白分明眼睛透过头发间隙望着他,恐惧、疑惑和委屈都汇聚在她眼神中。严谨那巴掌太重,此刻她半张脸都肿起来,四条醒目手指印,如同浮雕样嵌在白皙底色上,唇边有点点尚未干涸血迹,不知是挨打时牙齿碰到舌头,还是嘴角被震裂。
严谨伸出手,似乎想摸摸她脸,却在她眼前停住。那只打人手,曾经可以在分钟之内连续扣动四百七十次扳机,此刻看起来却变得如此陌生。他这辈子都没有打过女人,这是第次,打还是他心爱女人。
“对不起!”他满怀愧疚地开口:“不知道什地方出差错,还是连累你。”
季晓鸥艰难地抬起头,望着严谨眼睛,她明白切。忘记皮肉中所有剧痛和苦楚,她开始感觉自己在往下坠落,越坠越深,越坠越黑。
“晓鸥,好好替看着‘三分之’,回头等老头儿老太太继承遗产,就可以把所有权转让给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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