严谨点头,声音里不无欣慰,这刻显得特别慈祥:“能骂人就好,起码证明你没事儿。小云说你去派出所,不会回来,可知道你这傻大胆儿还会回来看看。”
季晓鸥没好气:“你什时候跟们小云勾搭上?”
严谨说:“上次大门被人泼油漆那回,就跟小云说,说你这人脸皮儿特薄,不爱麻烦人。以后店里有什事儿,直接打手机,随叫随到。小姑娘还挺听话,下午就跟说。”
季晓鸥这才吃惊:“那你直等在这儿?”
“是啊,车就停在路边,眼瞅着警察送你回来,可是你目不斜视地就进去。刚还在这儿琢磨呢,你个人戳这儿干吗呢?你就不怕那帮人杀个回马枪?”
皮炎,层层蜕皮,痒得钻心,却不能抹药,每天关店时,双臂酸痛得抬不起来,要坐着歇好久才有力气拉下卷帘门回家。
季晓鸥垂下眼睛不愿再看,关灯,个人坐在屋子黑暗中。门外辆车驶过,近,又远,车灯光亮透过大门残骸,暂时地在墙壁上留下格格白亮方块,在那些曾经软玉温香玻璃废墟上闪而过。她想起很多事。想起在这间房子里,奶奶慈爱曾给她孤寂童年增添许多安慰,想起奶奶去世前跟她说:“晓鸥你记着,什时候都不要轻易绝望,主告诉们,在指望中要喜乐,在患难中要忍耐。”
又辆车过去,格格亮光里,路边洋槐树影子被摇到墙上。但这回,那些白亮方块像是永久地驻扎在墙壁上,带着刺眼亮度,再也没有挪动半分。
处于半梦游状态季晓鸥,惊得身体弹跳下,立刻坐直。有人竟从门框中钻进店来,踩着满地咔嚓脆响玻璃碴儿,步步走近她。
恐惧让她睁大眼睛,她却被耀眼车灯晃得什也看不见。
季晓鸥不服气:“不是有警察吗?”
严谨凑近,脑门几乎
那人走到她面前,蹲下来,手指小心翼翼碰触下她脸:“季晓鸥。”
听到这个声音,季晓鸥只觉颗心顿时轻,仿佛失重量:“严谨?”随即拿手遮住眼睛,“快把车灯灭,你打这大灯干什?”
严谨却没有听话,而是掰开她手,就着身后光亮仔细察看她脸。季晓鸥羞窘交加,把推开他站起来,将上半身隐没在黑暗中。她知道自己此刻形象有多糟糕:为缝针,发际处头发被剃掉块,贴着白色纱布,其余头发则用发圈胡乱拢成束。衬衣上干涸血迹已变作铁锈色,黑色过膝褶裙不知什时候刮破处,撕破口子就在显眼之处垂吊着,整个人看上去像是刚从战争片里跑出来难民。
许是看清季晓鸥模样虽然狼狈,可她脸却安然无恙,严谨也站起来,十分安心地摸出烟来点着,“你干吗呢?重新装修?那也犯不着这大阵仗啊?”
气得季晓鸥简直不知道怎回话:“你他妈才装修呢!你家装修这样儿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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