湛羽迟疑下,伸手抽支。严谨打着火递到他面前,他犹犹豫豫地欠起身,凑在火苗上轻吸口。烟点着,缕青白色烟雾逸出他嘴唇,他手指似乎有些发抖。
严谨问:“好点儿?”
湛羽轻轻点头,随即反常态狠狠吸大口,顿时被烟雾呛得咳嗽不止,已经止住眼泪又趁机流下来。
严谨不出声,静静地靠在椅背上,把手里火机向上抛起接住,再接住抛起,直等湛羽把那根烟抽完,才把打火机揣回兜里:“可以说话?”
湛羽躲在烟雾后面,不肯与他对视:“嗯。”
,又开始管自己叫“哥”,严谨摸摸下巴,不知道此时心里冒出股不适是不是叫作惋惜——眼睁睁看着件精致艺术品分崩离析、碎片四溅惋惜。
严谨用脚尖将那把唯椅子勾过来,面包扔进碗里,碗放在地上,然后坐下:两腿微分,双手放在膝盖上,腰背挺直。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,无意中坐出个标准军姿——旦遭遇陌生环境或者不易控制场面,他直刻意遮掩过去就会现出原形,出卖他十几年前经历。
“说吧,叫来干什?”他两道浓眉拧成麻花,显得十分急躁,“说实话,甭跟玩虚!”
严谨这生,只喜欢清晰明、黑白分明东西。就像他准星里曾经目标,子弹呼啸而出,最终只有两个结果,正中目标或者未中目标,绝不会有暧昧模糊第三种结局。此时他目光瞄准湛羽,惨白日光灯下,他瞳孔呈现出不太纯粹黑色,似有种奇异穿透力,让对面人感觉到前额、胸口和眼皮起承载着莫名沉重压力。
湛羽显然无法承受这种压力,他扭过头,用力闭上眼睛,过会儿,有颗硕大泪珠顺着他眼角缓缓滑下来,接着颗又颗,泪珠落得又急又快,很快变成不间断潺潺溪流。
“找干什?”
“帮帮。”湛羽声音很小,小得对面人几乎听不见,“不想再做。”
严谨父亲带兵出身,大半辈子改不
严谨平时最怕看人哭。无论女人眼泪还是男人眼泪,他都受不。程睿敏就说过,就算平时他看见个滴水水龙头,都会心如刀绞。所以他再开口,虽然声音依旧凶巴巴,可是其中色厉内荏,是个人都能听出来。
“又没怎着你,哭什?你怎跟个女似,动不动就抹眼泪儿,你有点儿出息行不行?”
湛羽哭得更厉害,没有声音,可是泪水源源不断涌出来,好像开闸水坝,将枕头浸湿大块。
事已至此,严谨不好意思再出言奚落,他也没有安慰人习惯,索性打开烟盒叼上支烟点着。烟草香气进入体内,温柔得像让人心醉抚摸样,顺着肺部向外扩散,五脏六腑瞬时妥帖。等他抽完支烟,偶抬头,见湛羽已经停止哭泣,正从濡湿睫毛下偷偷看着他。
严谨把烟盒递过去:“来支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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