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丢人!知道不?”季妈是个霹雳火爆性子,辈子容不得别人唱反调,闻声音调立刻高个八度,“条件稍好点儿男,打听你做这个,谁还敢找你?你想做老姑娘辈子赖在家里吗?”
“做什啦?做什啦?”季晓鸥不甘示弱,也提高嗓门,“有你这样妈吗?有你这样妈吗?以糟践自己闺女为乐,是不是每次糟践完你就特有成就感?”说
医生。母亲赵亚敏,中医科副主任医师,父亲季兆林,眼外科主任。或许相比内科外科等等,中医科和眼外科压力都不是最大,所以季爸从小就希望季晓鸥能女承父业,以后接着做受人尊敬白衣天使。
然而正值青春叛逆期季晓鸥,不但无法理解父母苦心,反而特别喜欢和父母拧着做事。初中时不爱和同龄同学打交道,反而愿意和社会上男孩女孩交往,所谓近墨者黑,从衣着、发型到谈吐都让赵亚敏深恶痛绝,被痛斥为“女流氓”。高又开始早恋,小男朋友是个调皮出名男生。学校通知家长严加管教,被赵亚敏扇几个耳光之后季晓鸥便离家出走,居然乘火车路逃票逃到郑州。幸好碰到个好心乘警,从郑州把她押回北京交到父母手里。到高二下学期迷途知返,突然开始用功,高考时总分居然勉强够着本录取线。
父母高兴之余,并未想过季晓鸥努力学习动力,竟然还是为高时早恋对象。两个小恋人相约起进L大,于是季晓鸥瞒着父母将第志愿从医科大学改成L大信息工程系。但她分数不是特别高,没有被名额紧俏竞争激烈信息工程系录取,倒是志愿表上“服从专业调剂”几个字,将她送进L大化学工程系。
至于那场恋情,和大多数少年时期爱情样,因为各种原因无疾而终,化作缕云烟随风飘散,留给她后遗症是毕业后找工作成大难题。学化工女生虽然很少,但大多数企业和公司都不太愿意招聘女生,季晓鸥在短短三年职业生涯里,卖过化妆品,做过前台,也做过总经理秘书,反正是和“化工”两个字做个彻底断。
而女儿没有进入医学院这件事,在季晓鸥二十五岁之前直是季妈最大遗憾,二十五岁之后,则变成女儿可能老死家中恐慌。
等季晓鸥好容易从咀嚼空隙腾出舌头和嘴巴,回嘴说化工专业知识对美容店生意有帮助,季妈又想起另件恨事。
“甭跟提你那个店。”她放弃看到半电视剧,坐在季晓鸥对面开始唠叨,“挣不挣钱不说,咱家也不指着你养家,可你瞅瞅,你每天接触都是些什人啊?”
“您说都什人啊?”季晓鸥撂下筷子,心里小火苗开始嗖嗖冒蓝烟。
季妈掰着指头开始数:“哪,不事生产家庭妇女,包工头二,nai,哦,还有三陪小姐,这你还嫌不够啊?”
“那又怎啦?开门做生意,管人干什呢,人家不欠钱就行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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