姚芳走着,忍不住回头,又看眼那个新设假物院;连尚书级别大臣,也专程来观望,可见其中牵扯并不是那简单,可能已经到国家大政程度。姚芳感觉今上执政之后,有些甚东西、好似正在缓慢渐进地变化着。
姚芳摇头道:“说来话长。”
这个夏元吉是文官,早在建文朝就见过姚芳,但二人本来就不熟,他没认出姚芳实属正常。反而侯海因为原先是汉王府近臣,与姚芳打过不少交道。
寒暄两句,夏元吉就与姚芳无话可说。他个尚书,确实与姚芳这种人没啥可谈,能说上话,无非只是看在贤妃、侯爵姚逢吉面子上。
夏元吉很快转身面向侯海。侯海道:“‘假物院’就是个小衙门,从守御司到南署、到假物院,品级不高,夏部堂为啥如此在意?”
夏元吉不客气地说道:“品级不高,却是个销金窟。”
哩,正在做些准备。”
“不必,不必。”夏元吉道。
侯海收住笑容,捋下山羊胡,便若有其事地吟起来:“假舆马者,非利足也,而致千里;假舟楫者,非能水也,而绝江河,君子生非异也,善假于物也……”
夏元吉道:“守御司南署要开私塾,劝人就学吗?”
侯海摇头道:“夏部堂见识深远,不过据下官所知,这‘假物院’名字、只是字面意思而已。守御司南署是干嘛?假物院好像是为存放、修编些书籍地方,都是些有关技艺巧术东西。里面有从六部调来小官吏员,也有翰林院,还有铁厂调任人……”
侯海笑道:“圣上可说,南署制作‘春寒’,再花两百万贯也值!何况那也是个正三品衙门啊。”
夏元吉摇头不语。
姚芳明白夏元吉意思,也懂些官府实情,毕竟他是做过多年武官人。京师开销最大衙门,无非就是六部,不过六部都有自己来钱法子,并不完全依靠户部掌管钱粮。而这个守御司应该是没有收入,完全靠拨款。
三人站在起谈论阵,姚芳几乎插不上嘴。他个武夫,现在又卸任锦衣卫官职,难免日渐被官僚们疏远。
没会儿,夏元吉告辞,姚芳也与侯海道别,各自分道扬镳。
就在这时,侯海道歉,径直往姚芳这边走过来。稍近些,侯海忽然便惊讶道:“这不是姚将军吗?说怎瞧着眼熟!”
姚芳抱拳道:“不敢当,而今已是介庶民。”
侯海笑道:“好说好说。”
姚芳又走向夏元吉,抱拳道:“草民拜见夏部堂。”
夏元吉随意拱手,瞪眼道:“你怎这般模样?老夫竟未认出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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