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路过洪武门,现在这副狼狈样子、不可能被允许进城门,所以他径直走过去。在洪武门东南边,姚芳看到户部尚书夏元吉;夏元吉正站在辆马车旁边,眼神怪异地瞧着某个地方。
夏元吉显然没认出衣衫狼藉姚芳,他正十分出神地观望着对面。
姚芳好奇地循着夏元吉眼神,便见对面有道大门,些衙役正在梯子上下忙活,将块牌匾钉到大门上方。姚芳定睛看,那不是圣上字迹:假物院。
那道门挨着两个衙门,只要眼睛朝西边挪,就能看到守御司北署、守御司南署照壁。所以这个新开“假物院”,有可能属于守御司衙署。
没会儿,守御司北署那边,走出来几个人,当前个是姚芳认识人:侯海。
之后,又给他找条蹊径:去商人沈徐氏家谋个差事。
去年初,皇帝想办法免姚芳死罪,不过姚芳想重新做官很难。沈徐氏虽是个商人,却与圣上关系密切,可能会参与些国家大事。姚芳若在商人沈家先做点事,极可能被圣上留意,重新得到圣上信任。
姚姬还阐述些理由。沈家在“伐罪之役”时期资助过伐罪军,居功不小,可当沈家想要染指盐商生意时,却被圣上阻止。圣上又把北征期间水运军需生意,交给沈家;并且让龙江造船厂工匠,帮助沈家建造海运商船。
以姚姬对朱高煦解,他似乎正在谋划件长远军国大事,而沈家商人也在部署之内。大哥姚芳若想重回朝廷、为圣上效力,走商人那边路子、正是另辟蹊径。
妹妹在信中叮嘱他,让他重振旗鼓,勿要丧失志气。
侯海步行来到街对面,到夏元吉跟前作揖道:“下官拜见夏部堂,您这大驾光临,怎地不派人进来通报声?”侯海说罢,朝姚芳这边看眼。
夏元吉回礼道:“本官只是路过,看见这新挂牌匾是圣上题字,遂多看阵,无事不便叨扰侯左使。”
姚芳听罢回顾周围,皇城东南角这边、如何“路过”?南边、东边都能看到内城城墙,除非专程到这边衙署办事,人们根本不会来这个方向。夏元吉必定是专程来看。
侯海笑道:“您对那地方有兴致呀,可得钱右使来接待才行。那是南署地方,还没‘开张’
姚芳在混乱斋房里坐很久,反复看几遍妹妹书信。下午他终于离开这间屋子。
今日艳阳高照,姚芳走出房间时,感觉阳光十分刺眼。
如他去年走出诏狱感受,对外面世界开始有不适应感。他动作还是有点呆滞,或许那些僧人议论对:姚芳头发没有剃度,心中却早已剃度。
不远处屋檐下有个和尚,稀奇地看着走到大门口姚芳。那和尚眼里有点鄙视,又仿佛松口气样子。想来姚芳就算是家境极好,自己摊烂泥也很容易被人瞧不起。
姚芳先去皇城附近,他回家并不顺路,但不知怎地走到这里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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