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高煦忽然苦笑下,他沉吟道:“朕掌握皇权至高无上,坐在这个位置上,是要对得起自己责任,还是要对得起脸面?这个问题,朕之前就想过。”
他说罢叹口气道:“只是隐约有点寂寞。”
宽敞大殿上,朱高煦身边只有个宦官陪着。虽然奴婢们都是他屏退,但忽然之间,看到宽敞得有点空旷殿室,他确实也觉得似乎很冷清。
王贵红着眼睛道:“奴婢今生能够服侍皇爷,实乃九世修来福分……皇爷今晚在武英殿番话,大臣们会信?”
“会。”朱高煦点头道,“举头三尺有神明,咱们大明朝人,应该比后世之人更信这个。为天子,若是假话,把话说到那个份上、何至于?”
道:“也好。毕竟咱们明日才出发,路上也要些时日,还有时间。”
高贤宁皱眉喃喃道:“圣上是怎思量?”
张盛道:“在下亦不知。”
……朱高煦完全没有就寝意思。他离开武英殿后,到北边近处柔仪殿;在他那张偌大、位置突兀书案后面坐着。
时辰大概快三更,不过今夜注定是漫长而难熬夜。
他又道:“张辅是荣国公张玉之子,他也是要脸人。”
王贵愣下。
朱高煦看王贵眼:“张辅在那里想很久,他不仅信、还认定大伙儿都信;所以他深思熟虑之后,才敢说出那番话!不然朝臣与天下人会怎看待他,毫无节操、薄情寡义?”
王贵低声道:“可那吴忠是建文身边人,说不定与马夫人有关系哩。”
“嗯……”朱高煦若有所思地发出个声音。似乎毫无意义声语气词。
就在这时,王贵躬身走进来,小心翼翼地侍立在旁不敢吭声。
朱高煦抬起头看他眼,知道他有点怕,便主动开口道:“张辅还是不错。他虽然做过‘平汉将军’与作对,但在湖广会战后,帮大忙;今晚又帮。应该记住他好处。”
王贵哽咽道:“皇爷待人恩怨分明、宽厚仁慈,真心为子民谋长远之福;可世人竟然常误解皇爷!奴婢看在眼里,痛在心里呐……”
朱高煦皱眉道:“打住!还哭上?这事儿还不至于那严重。即便天下人认定是朕干,那又怎样?高炽坐实与父皇驾崩有关,弑父谋君大逆不道;就算杀他,也是为父报仇!还能翻天,父亲大还是兄长大?大不名声差点,世人说无情心狠罢,反正名声也不好!”
王贵道:“皇爷是明君,不该担此名声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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