仲离干脆道:“且容老朽先占卦。”
李处耘听罢,这是唱哪出,什意思?他时间还真没弄明白,便问:“如何占卜?”
仲离笑道:“无论什东西都可占卜,老朽最喜者,烧龟壳。”
当今天下,久经战乱,黎民辛苦,天下统之势已成形,再捣鼓内战对百姓无利;大势不再,不再是逐鹿中原之时。皇帝收复幽云十六州、统天下,文治武功、厚恩于功臣,若有二心便是不忠不义。李处耘处境来说,则无法成功,二则根本没有必要,因为已经拥有很多。
李处耘也完全赞同仲离态度,他现在只想保住拥有东西,绝无二心。
“有趣有趣。”李处耘把仲离话学过来。李处耘贵为国公,家势显赫,他还没挑,反而这个卖羊杂碎老头先挑起自己来。
仲离道:“有趣倒是有趣,不过老朽却非说实话。老朽不是什都会,客官您看,这羊杂碎汤老朽就做得不好。”
李处耘点头道:“东市嘈杂喧嚣,某想请老先生换个清净地方,再谈谈何如?”
琴难听。”仲离笑看着李处耘。
李处耘也回敬道:“老先生岂不更有意思?到东市做买卖,不管生意,却要弹琴。”
“哈哈哈……”俩人仰头笑起来,仲离笑罢道:“有趣有趣。客官这说,以为老朽在这里开铺子是姜太公钓鱼,愿者上钩哩?”
李处耘琢磨片刻,道:“某倒觉得,老先是项庄舞剑。”
仲离道:“何解?”
仲离沉吟道:“不过……”
李处耘饶有兴致地看着这铺面,副落魄样子。这老头无家,似乎也没什钱,还挑三拣四作甚?
李处耘便道:“某闻大隐隐于市,老先生真乃大隐也。”这句话实带暗讽。
仲离摇头道:“老朽倒是想隐于山林,不过客官应知,市集更易活下去,老朽这把年纪没体力啦,在山林怕活得很艰难。”
“这倒是实话。”李处耘点头道,“既然老先生实在,应知比市集更轻巧活法。为何不愿?”
李处耘道:“项庄不为助兴舞剑,为沛公舞剑。太公钓不是鱼,钓是文王,某又如何能被钓?”
“哈哈哈……”俩人再次相视开怀大笑。
二人说几句话就笑,笑得前俯后仰。而那小二却十分无辜,脸茫然地站在旁边瞧着。李良士含着笑意,却可能是陪笑,有可能李良士这个谋士也没完全听懂。
李处耘反驳太公钓鱼,言自己不能被钓,意思是自己没有周文王之志。
他也懂仲离意思:你若有文王之志,那老朽不陪你玩啦。因为是瞎折腾,害人害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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