慧灯打理些事务。他父母早已离婚,父亲经商,忙,也管不他,只好和他商定,当居士可以,出家不行。大概认为他没几年就会想通,回来。没想到他刚到寺里半年,父亲就接几笔大订单,觉得冥冥中似有佛祖庇佑,再劝他回家时,语气也没那坚定。本培有个世俗爱好,打游戏,学生时代养成,戒不。每天早课后、午饭后、睡前,都要玩几局。他说古有诗僧、书僧、棋僧,游戏僧也是与时俱进产物。不过学佛之人沉迷游戏,总归不像话。慧灯和他约定,游戏可以玩,只有样,射击、打斗类不行,会滋长戾气。本培说好,就下个单机版实况足球,单机版魔兽(慧灯不懂这其实也算打斗),天天玩,玩不腻。他也玩游戏,也看经书,也种菜、做饭,日子过得很有滋味。这几年不见,他倒胖。他说是馒头面筋吃多。
初次来时,庙里荒凉得很,大雄宝殿是废墟片,衰草离离,只有僧房、斋堂、藏经楼几处地方较完好。连佛像都没有,房间里挂着佛祖、观音画像,聊以代替。那晚慧灯师父和招呼几句,就早早睡下。这是个枯瘦而话不多老人。本培和坐在寺门外乘凉,谈天说地,直到很晚才睡。银河从天顶流过,像道淡淡流云,风吹不散。本培大概挺久没和同龄人聊天,且乐于向介绍山中切,说得很有兴味。不知为什,这人不爱交际,和他见却很投缘,聊起来没完。也许因为性格都有点怪僻,怪僻处又恰好相近。那次住两天。和慧灯师父道谢,和本培留联系方式,约好下次再来,就走。走,就是六年。
如今又来。
这次回乡,心里烦闷。是刚换工作,还有点飘然无着落感觉;二是老屋被拆。在辞职和入职之间,狡猾地打个时间差,赚到为期两个月自由。哪也不想去,想回家休整休整。回来看,家已经没有。早听说要拆,要拆,老不拆,空悬着心;突然就拆,风驰电掣。回来,放好行李,就跑去老屋。看,全没。青砖老屋,连同周边街巷、树木,那些自幼生长于其间,完全无法想象会变更事物,造梦背景,闭上眼都还历历在目切,全没。不仅如此,整个县城都在剧变,新来领导看样子颇有雄心,要在这山区小县施展拳脚,换尽旧山河。四处逛,风景皆殊,真切地感觉到世事如梦。切皆非有。没什恒久之物。其实在城市中生活,早已习惯如此,每天到处都在增删些事物,涂涂改改,没个定数。有什喜欢景致,只当期会,不倾注过多感情,也就易于洒脱,没就没。只是对于故乡变动,时没有防备,觉得难以接受。无论如何,那座安放在群山之间,覆盖着法国梧桐浓荫小县城,已经不复存在。
总希望切事物都按既定秩序运行下去,不喜欢骤然变更。知道这是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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