药房里沉默地坐着不少人,林老板说,“都是中国过来,和你情况差不多”。有人边上垒着几个纸箱,看起来要赶去机场。电饭煲、马桶盖,大概箱子里还有药妆,林老板又说,“很多人这样,来都来,顺便买点回去。”
也开始思考应该买点什,说得没错,来都来。也许可以给小叶买几套雪肌精?只记得这个牌子。大学刚毕业,们在南四环租个小房子,小叶那时候是见习记者,要跑突发,出入各类跳楼、车祸以及火灾场所。有次有人说要跳北京饭店,她和摄影记者站在长安街上等两个小时,“中间想办法去买把伞。”小
页面,看眼她照片又关掉。她穿牛仔裤和蓝白色条纹T恤,手里拿份盒饭,那是在擂鼓镇用手机给她拍,拍得不好,完全糊掉,但看得见背景是们坐去唐家山那架直升机。
“说是都这说,但是……但是好像有点可惜?你以前做得那好,你应该去杂志,真正做深度报道。”
林夏低头又喝会儿酒,才说:“本来是要去,有几家杂志找过,但是……但是他们都说,女记者这做下去总不是办法,都要三十……他们都说,换地方也写不几年……”
不知道他们是谁,但完全熟悉这种语调。他们都说,女记者这做下去总不是办法,男记者直做记者总不是办法。他们都说,应该转型,应该顺应时代。
时代意味着变动,意味着你有能力变动。
风真冷起来,林夏又点热黄酒。话语渐渐增多,和林夏都意识到,们是同种人,那种看起来路顺流而上、事实上失却真正勇气人。们本来只是在极尽无聊中想再偷次情,但谁能猜到呢,性不过是最让人信服理由,们最后成朋友。
林夏睡过去后,出门见人。赫赛汀是处方药,在网上找到个人,允诺能帮买到药,收五万日元,不知道他用什办法,但中国人总有中国人办法。
们就约在涩谷车站忠犬八公像。出酒店找会儿,那只狗比想象中要小,蹲在人群中,不远是抽烟处,挤不进去人在门口匆匆抽两口。对面有个不知所起绿皮火车厢,敞开车门,约那个人——网名叫“林老板”——就坐在车里刷手机,边上坐着几个老太太,她们看起来也没有等人,就是打扮妥当,化着浓妆,坐在那里。
林老板不会超过二十五岁,染黄发,戴三个耳钉,却和日本人样见面就鞠躬,客客气气叫“方先生”。他已经拿到处方(并没有关心用什办法),带去池袋家药房拿药,“涩谷也有,但池袋那边是中国人开”,他说。
池袋给人种无秩序安全感,尚未走出地铁口,已经有人大声使用手机,地面明明没有垃圾,却让人觉得脏。们经过家极小中华物产店,门口有盒盒凉菜,路过时迅速看眼,似乎有鸭脖子和猪耳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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