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是男人啊……都是这样,男记者去网站当领导,女记者去企业做公关。”林夏满不在乎地喝小半杯啤酒,知道她并不是不在乎。
她喜欢做记者,地震时天写三个版,已经回到北京,她又待周,写两篇特稿。和林夏上床后,有大半年时间,每天看她工作报纸,二〇〇八年年底,她有篇报道得个网站评选小奖,反复点进那个
参加活动,签到之后,能领个纸袋,里面有现金信封、礼品和材料,有些人领完纸袋就走,稍有节操,总是坐到最后。生活有些变化,但这种变化太容易适应,毕竟实打实多些钱,拿这些钱买更好西服、领带和皮鞋,甚至用上男士香水和面霜,开始健身,人生是这样顺理成章往前流动,直到有天,递给纸袋人是林夏。
她白起码三层,化没有眼影淡妆,穿黑色小礼服裙,细跟鞋,头发似卷非卷,拨在边肩膀上。当然比在绵阳时美,但不认识她,也希望她不认识,从来没有这不想从个人手里接过装着红包纸袋。然而们都是专业人士,得走完这套流程——签到,写上身份证号码(为防冒领),交换名片——这个场景让比和她做爱时更觉赤裸,们此时都失去遮蔽。想到在唐家山帐篷里,两个人聊话题,是彼此最喜欢导演。林夏喜欢小津安二郎,没看过,沉默中想寻找个更拗口名字,但只能想到李安。李安很好,李安永远是个得体答案,就像聊到俄罗斯文学,们只需要说,喜欢普希金。
们又次交换名片,这次没撕掉。过几天,给林夏打电话,没有借助名片,背出她号码。
为什要给林夏打电话?和小叶婚姻那时还没有问题,大部分时间坐班车转地铁,七点半总能到家,下地铁就给小叶打电话,她开始炒绿叶菜。晚餐总是荤素汤,小叶剁椒鱼头在朋友中是有名,有时候们两个人吃份三斤鱼头,可以任性地只吃好部位,两块腮边肉小叶都夹给,则为她从汤中翻出鱼泡。
为什要给林夏打电话?不知道为什。毫无理由冲动。就像肝部长肿瘤,却狠心,把好端端胃切三分之。在应该对生活下手时候,们总是懦弱地选择最好下手那部分。
电话那边林夏犹豫会儿,还是答应来和吃饭,后来才知道,那段时间她和前男友又分手。
们在荷花市场那条美食街来回走两次,最后选中家江浙饭馆,露台有块没有被灯光覆盖,又能看到角水面,残荷留梗,样子俗艳舫船慢慢开过,船头亮着红灯笼。秋天快到尽头,长时间坐在户外会冷,但们宁愿裹紧外套。
人吃几个醉血蛤,终于开口说话:“你怎也离开报社?”
“大家不是都走……你不也是。”
“但还是在做新闻,只是换个平台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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