炮声,高兴极。隔壁小区红旗拿不到。听完,她忽然又有点失望,想自己埋伏这多天,个都没抓到,也算是白辛苦。烫头并非没有设想过,要用什样姿态上前制止,什样口气向上级汇报,以后又如何跟熟人讲述这段经历。现在她只好安慰自己,抓不住人,至少抓住奖金。
烫头走回原来据点,摸出手机,看到工作群里好多人发来喜报。比如对面小区及时阻止个放焰火老头,和平公园里捉住个点炮仗,环城绿化带上有伙偷玩刮炮中学生。烫头伸出僵硬手指,打个O,迅速收到几个大拇指。烫头笑,看看时间,再坚守会,就可以回去睡觉。
烫头打个喷嚏,响得在头顶听到自己回声。她吓跳,感觉小区从没有这样安静过。
◇◇◇五◇◇◇
马国福搬来十年多,觉得小区从来没有这样安静过。他蛮高兴,总算能在除夕夜睡个好觉。要说倒霉,马国福觉得全单位也没谁比得过他,算上明天这趟工,这已经是他连续第五年轮到年初开头班车。其他线路师傅都说,阿福,你肯定是被排班人故意穿小鞋。马国福讲,不曾呀。同线路则说,阿福,动脑子呀,你不给运营部送水果,他们只好把烂桃子送给你吃。
马国福为此翻出日记本,果然,他开十八年公交车,有五年轮到年初头班车,四五点钟爬起来。五年轮到年三十夜班车,饭桌上吃不成老酒。剩下,不是初二初三头班车,就是二班车,总归是轮不到休息。马国福朝散乱地日记本发呆,摇头。好在马国福并非吃不起苦人,他只是想算算清楚,自己这些年都是怎过来,从没想过要改善处境。他甚至觉得,不开头班车,也总有别人要开,无所谓。
不过轮到年初开头班车,马国福还是最头疼。克星就是零点炮仗。照说,个四点起床,五点到单位,五点半发车人,理应十点就睡下,可是这夜,鞭炮响,马国福无论如何都进不去梦乡。砰,啪。砰,啪。十点到点,马国福完全是醒着,心跟着炮仗跳。两三点钟,模模糊糊睡着,隐约还能听到点动静。很快,上班闹铃叫起来。马国福感觉自己像个打通宵麻将人,爬出床,头重脚轻。吃点喝点,就匆匆往单位去。路上天是漆黑,地上却是软塌塌,轮胎碾过去,好像不太稳样子。酒鬼还在街上晃荡,年轻人也是,马国福望着圈圈路灯底下被照亮炮仗屑,总想着自己哪天也能玩个通宵,睡到中午。可事实总是睡不够,还要忙整天。年头上公交是很难开,车上人多,路上人更多。头班车开到城郊,载早起等候进城老年人。然后是上午走亲戚,中午吃饭,下午出来逛街。把方向盘拉来拉去,唯独自己哪儿也没去。
现在好,城里不准放炮,晚上能睡饱。四下寂静,不看手表,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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