夫差倒没奢望让晋国承认自己“王权”,他只是想取代楚国地位,和晋国分享霸权。因为这次夫差不是要强调自己王权,周王室觉得面子上能接受,也派位大臣单平公参会。单是这位大臣封邑,平是谥号,王室
,吴国军队就在卫出公帐篷外打下圈篱笆,把他监禁起来,也不按国君标准招待他。显然,下面等待卫出公是场审判。
卫国人不是没经历过这种国际审判。当年晋文公称霸前,卫国国君擅自灭同姓邢国,又结好楚国,晋文公战胜楚国之后召集诸侯开会,对卫君进行审判,证词都对卫君不利。晋文公让个巫医毒死卫君,结果巫医受贿赂,把毒药调得比较稀,卫君上吐下泻折腾半天,没有死。后来晋文公火气小点,觉得再杀掉个同姓国君也不太好,才把卫君放回去。
这次,子服景伯和子贡商量:卫君被吴王惩戒,对们鲁国和孔门子弟都不是好事,因为子路等师兄弟在卫国很受重用,最好能帮卫君说说情。子贡于是以私人身份去拜见伯嚭,按照士大夫初次相见礼节,还带捆丝绸作为礼物(之前他们见面是公务,不是私人结交)。两人先聊些公务以外话题,慢慢说到卫国事情上。
伯嚭说:“们君王直想拜见卫君,可卫君这次来得太晚,们君王怕有什不测,就先把他保护起来。”这是春秋外交语言,尽量自谦,对严重事态轻描淡写。
伯嚭家本来是晋国卿族,他祖父在寡头内斗中失败,逃到楚国安家,到伯嚭这代,又因为楚国内部争斗,逃到吴国,很受重用,所以他懂中原这套外交辞令。
子贡说:“卫君这次来参会前,跟国内大臣们会商,大臣们有赞同,有反对,所以来得晚点。那些赞同国君来,都是亲吴,反对,都是反吴。现在您抓卫君,是让亲吴方丢脸,给反吴方打气啊。这样对待诸侯,恐怕就不好树立霸主形象!”
伯嚭对子贡解释很满意,下令释放卫出公。然后吴、卫举行盟誓,确立宗主和附庸关系。14
卫出公这时可能还不到二十岁,以前没见过南方蛮夷。这次见到服饰、习俗都很不样吴国人,让他很开心,甚至学些吴国语言(吴国宫廷上层人可能会说些中原语言,但也没丢掉吴语,下层人则都是说吴语),回到卫国之后,还经常把些吴国词挂在嘴上。大臣们开始紧张,觉得这位国君会有更出格举动。
次年,夫差再次北上中原,在黄池举行盟会,这次他向周王室和晋国发出邀请。黄池在郑、卫、宋三国之间,今河南省封丘县,是标准中原腹地,夫差希望通过这次盟会正式确立吴国在中原霸主地位。
近百年来,晋国直和楚国分享霸主地位,现在楚国衰弱,晋国内战初平,无暇外顾,也不希望和吴国翻脸。执政赵简子特意陪晋定公来参会,随行晋军也很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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