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与您争夺天下,也不是昔年智伯、韩虎、魏驹。而是现在行变法赢师隙、有文侯遗泽魏击、变革制度以致屈宜咎逃亡熊疑、废姜齐而行政田和……”
“如今有墨家铁器之利、牛耕之法、三禾之嘉,天下民众生活比
赵侯只好如实道:“西门豹治漳,农兵数万屯于邯郸、中牟之间,使得赵不能南下。漳水臣服,灌溉万顷,亩收百五十斤,人民皆颂其德,其仁义未必及得上襄子,然其有铁器、牛耕、三禾之利,民众富足又胜于昔年晋阳。”
公仲连便道:“就是这样道理。如百年前,赵有瓷器而别人皆是陶器,那,是赵氏更为贵重还是别家贵重呢?”
赵侯道:“是赵氏。”
公仲连又道:“百年后,赵有黄金而别人有随侯珠、和氏璧。那,是赵氏贵重呢?还是别家贵重呢?”
赵侯道:“是别家贵重。”
仁义之政使得晋阳之民三年而无叛心,此为三依之首。您现在作为国君,时日也已无多,您却认为这是三依之末,这是不能不拼死劝谏。”
赵侯搀扶起公仲连,低头道:“您说对。可是,在邯郸实行仁政,难道不比先公襄子在晋阳仁政吗?”
这点公仲连没有反驳,而是称赞道:“听闻君上在邯郸实行政策,便认为君上如当年襄子之有晋阳。您在邯郸仁政,是比当年襄子在晋阳政策更加仁义。”
赵侯苦笑道:“可是,邯郸民众,却不再是当年晋阳民众。政策比之当年襄子更加仁义,然而邯郸民众却不能够如当年晋阳民众那样效死。”
“有亲近侍人曾进言:民众不可以让他们过得太好,否则他们将不能效死。民众家中有余粮、房中有妻子,他们怎能够不顾生死呢?当时斥责那个人,而现在看来,他话竟是对。”
公仲连拜道:“如今,君上拿着黄金而别人手中有随侯珠,您却说,当年赵氏有瓷而别家只是陶,所以赵氏比别家贵重,而赵氏手中黄金自然也比别家随侯珠贵重。这难道不是可笑吗?”
“您在邯郸所做切,固然比起襄子当年在晋阳更加仁义,可也不过是从瓷器变为黄金。”
“而别家如今也在向前走,从手中陶器变为现在随侯和氏,您却认为您黄金比襄子手中瓷器更贵重,所以理所当然比别家贵重。”
“这便是墨家众人所言楚人刻舟求剑之意。”
“您要比,不是昔年襄子,而是如今魏、韩、秦、墨、楚等……”
公仲连大喝道:“谁人为君上进此言?当诛之!”
赵侯摇头道:“可现在事实就摆在眼前,这难道不是正确吗?”
公仲连沉声道:“君上,昔年襄子之政仁义,比之智伯如何?”
赵侯道:“智伯善养士,因有豫让漆身吞炭之行,然而论及仁政,不及襄子。”
公仲连又问道:“襄子纵仁义,论及治政利民,比之如今邺地西门豹如何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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