亏得手指是有记忆,甚至身体每部分都有这样记忆,他记得警服加身时坚挺质感,肩章重抵千斤,胸徽熠熠发亮。
他虔诚又温柔地抚摩起这件警服,抚摩着上头领花、警衔与胸徽,越摸越心跳如雷,就像触摸爱人唇鼻与肌肤。
又是阵阴风吹来,单单件衬衣谢岚山倒不觉得冷,只是抬头看看,天色灰中发白,简直像块冷冰冰敛尸布。
真要变天。他这想。
队友反应太蹊跷,谢岚山有些丧魂落魄,离开师大多功能厅,躲进校园僻静角,独自坐在只油光水亮石凳子上。他身后有个不高不矮坡,号称师大情人坡,这个时间人影寥寥,待天黑下来,满坡都是交颈而拥年轻学生,嘴对着嘴,发出阵阵象征着美好爱情黏腻声响。
来之前,谢岚山被陶军千叮咛万嘱咐定得注意新时代公安形象,所以收起平日里恣意懒散,特意换身熨烫过警察制服。藏蓝色外套,浅清蓝色衬衣,条皮带束出不赢握又结结实实窄腰,又飒又挺拔。谢岚山本就生得挺拔俊美,再穿上这身倍儿彰显精气神警服,简直帅得人中无二。
师大阴盛阳衰,校园里往来十个学生,九个得是青春窈窕大姑娘,所以双双眼睛全冒着绿光,死死盯在谢岚山身上,像只只饿陷眼眶狼。
换作平常心情好时候,谢岚山自是很享受这种来自异性爱慕目光,也必投桃报李,回赠对方情意绵绵微笑与注视。
但他今天就是莫名感到不得劲,好似刑侦工作干得久,总难免会在厄运降临前产生相应预感,如憧憧阴影,甩之不脱,令人不安。
强烈不安感打起旋,形成股荒蛮有力涡流,在他心里冲撞、翻搅,谢岚山口干体燥,在冬天风口下坐不时半刻,就将制服外套脱下来。
说来也怪,以前他从不觉着这99式制服有多好看,甚至还没少嫌它太过严肃死板,不利于外出侦查办案。
可这会儿看来却是好看得紧,他记得清清楚楚,念警校时第次拿到学校下发警服,就迫不及待地穿着它下社区服务,个年纪大出他两轮阿姨张口就喊他“警察叔叔”,他腾下就红脸。
现在想想,也说不上来当年到底羞涩个什劲,只晓得这件制服穿上身,肩头担着分量就沉,随之而来荣光与骄傲值得他辈子深刻心底。
想到这里,谢岚山抬手摸摸自己脸,好似能透过今天凛凛寒风触摸到当年腔热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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