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部分家教收入,专心写作,家庭经济状况“灾难深重”;比利时家读书会请他去讲演,他说自己“连条像样裤子都没有”。
给他写传记布莱恩·博伊德所谓纳博科夫“有让自己快乐天才”,这时候就显露出来。薇拉打不少工,虽然他们勉强请个阿姨做饭,但再要找个保姆想都不敢想,于是纳博科夫就把好不容易省下时间用来带孩子,形容这件事“苦役和极乐交织”。他会给客人演示自己绞干尿布技艺,说你要“如网球场上反手抽击般优雅地扭动手腕”—这只是个单薄例子,看纳博科夫如何实践母亲当年教诲:从日常中抽离每个时刻,把它摩挲成颤动欣喜。
短篇集中有个故事叫《封从未抵达俄罗斯信》(ALetterthatNeverReachedRussia),它曾是部小说片段,稿纸上标题就叫“快乐”,最后没有写成,可能后来演化成纳博科夫第部长篇小说《玛丽》(Mary)。短篇小说叙述者给自己八年前恋人写信,她留在彼得格勒。除难以自控地追念几笔往昔,大部分笔墨是在赞颂柏林流亡生活;赞颂手法就是捕捉日常细节。博伊德在那两大本辉煌传记里选两张“动图”:雨夜里汽车,纳博科夫说它是在“两根湿润光柱上滚过”;条年迈大丹犬意兴阑珊地领着个姑娘出来散步,街上空,经过盏garnet(生僻字,此处可理解为深红色宝石)街灯,雨伞上独独块紧绷黑色damply(潮湿地)红。自己也很喜欢他写暗夜中只听见有人到家,你猜不到会是哪扇门突然“活过来”,用种grindingcondescension(带着摩擦、吱吱嘎嘎恩赐),接受钥匙。还有他说自己看到夜里有空电车哐哐驶过,总有种“哀伤幸福”,喜欢看里面寂寥售票员朝电车行驶相反方向移动。
舍不得抹去原文当然是因为翻不出,二是活生生地给你看他风格是如何“过剩”,这种“过剩”是种“喜不自胜”(知道,纳博科夫风格叫“喜不自胜”,奈保尔老师是不是很难想象?)。短篇最后,纳博科夫示范这种喜不自胜到让人脸红地步:
告诉你:现在有种无上快乐。快乐是种挑战。……个个世纪会滚滚而逝,学校里男孩会对着们这些沧桑巨变直打哈欠;切都会过去,但快乐,亲爱,快乐会留存,留在街灯潮湿倒影中,留在小心拐进运河黑水石阶上,留在起舞恋人笑意中,留在上帝用来慷慨围绕人类寂寞切之中。
当时纳博科夫写作据说对苏联宣传机器都是种冲击,他们自然最见不得背弃布尔什维克事业人居然能高兴。纳博科夫还写过篇短章叫《柏林向导》(AGuidetoBerlin),想象2020年会有个思路刁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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