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新颖:其他呢?
王安忆:向喜欢看翻译过来西方小说,但是那些男孩子他们喜欢看《三国演义》《水浒传》《儿女英雄传》什,是比较倾向西方译作,普希金全部译作那时候全部看完,都不知道是哪来这些书,破破烂烂缺章少页,但点都不缺书。
张新颖:这不是从你自己家里找出来?
王安忆:很多书不是家里。自己家里边书已经给妈妈卖好多。
好像那时候真是不缺书。还有《约翰.·.克里斯朵夫》,也是那个时候看。托尔斯泰就是那个时候看,陀思妥耶夫斯基也是那时候看。大仲马、小仲马也是那时候看。还看那个《月亮宝石》,这样惊险神秘东西;福尔摩斯也都看,这是很好书,非常有趣味。
张新颖:看你那篇《隐居时代》,里面谈到“w.g”当中阅读,觉得这个写得蛮有意思。
王安忆:那都是发生在们当时生活里情形。
张新颖:们通常会很简单地以为,“w.g”当中没有书好读,大家就好像没有读书样。
王安忆:跟你说就是杂。没有教育,没有老师,没有文化设施,却什书都有,都能到手,因为没有管辖。图书馆都已经漫无秩序,谁都可以跑进去拿两本书出来,书就在社会上乱七八糟地通行着。觉得那时候人比现在人生活得文学,比现在人生活得有文学性。没有别娱乐,就看书,拿到本书很宝贝,看得倒背如流。
张新颖:看都是什书呢?
张新颖:就那个时候阅读,你说是你个人情况,还是个带有点普遍性知青情况?
王安忆:觉得是相当普遍,那时候凡是青年都是苦闷;凡是苦闷人,他只有看书。就觉得们那个时候生活比现在更加有文学性。无论具备何种才能人,比如科学、技术、体育、绘画,他们怎处理他们苦闷?还是看书,看文学书,所有有志向人,哪怕志向是和文学背离,满足自己情感,宣泄自己情感,还是看书,看小说。不像现在,现在文学职业化,只有职业里人才和文学有关;他如果是搞理工,就完全和文学不沾边。
张新颖:现在人看书没有那个激情
王安忆:整个古典文学阅读都是在那时候完成,比如说托尔斯泰、屠格涅夫。屠格涅夫东西在那个时代看,是特别养料。
张新颖:正好和那个时代背景特别不样。
王安忆:可是和青春期是有关系,觉得在那阶段给印象最深,个是屠格涅夫,另个是托尔斯泰。高尔基东西吧,太沉重,因为高尔基东西和们特别像,就是你会觉得,哎呀,这个“人间”是样;而屠格涅夫东西很诗意,是很诗意,你会觉得精神上有个逃避地方。
张新颖:那个时候主要看是十九世纪经典作家?
王安忆:经典,经典作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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