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时维索戈塔才发现,刚才说那多,但他连个词——甚至连个符文字母——都没写下。他把笔尖压到纸上。墨水已经干,老人却没有察觉。
“这些也可以记下。”他续道,“‘她不曾生育。身上没有旧伤、疤痕或胎记,也没有发生事故、作苦工和干某些危险行当留下痕迹。必须强调句,刚才指是旧伤,因为在她身上,新伤比比皆是。这女孩被人鞭打过。对方下手很重,不像父亲教训女儿。恐怕还用力踢过她。’
“‘还发现,她身上有处痕迹颇为怪异’……唔,记下这些是出于教学方面考虑……‘在腹股沟那里,靠近外阴位置,有朵红玫瑰刺青。’”
维索戈塔盯着锐利笔尖,蘸蘸墨水。这次他总算没忘蘸墨目——他开始在纸上留下工整斜体字。他不停地写,直到笔尖干涸。
“……‘半梦半醒间,’”他续道,“‘她
立于无人踏足沼泽深处。这里,没人敢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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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以下是记录。”维索戈塔用羽毛笔蘸蘸墨水,“‘从手术结束算起,已经过去三个钟头。诊断:切割外伤。伤口由未知物体——或许是某种曲形刀刃——用极强力道撕裂而成。伤口覆盖左脸颊,从左眼窝下方开始,划过颞部,朝耳部延伸。伤势最重处位于眼窝下方,深及骨膜。从受伤到得到初步治疗,估计间隔……十个钟头。’”
羽毛笔在羊皮纸上沙沙作响,但声音没能持续太久。写下几行字后,老人停下来。维索戈塔显然觉得,自己唠叨有些话并不值得记录。
“回到伤口处理,”老人盯着牛油蜡烛顶端噼啪作响、摇曳不止烛火,续道,“继续记录。‘没割掉伤口周围肌肉,只切除几处没有血管分布坏死组织,还有已经凝结血痂。用柳树皮浸膏清理伤口,洗去泥土和异物,然后用麻线缝合——暂时找不到其他种类缝合线。最后,往伤口上抹山金车研磨泥敷剂,并用细麻绷带包扎。’”
只老鼠匆匆穿过房间中央,维索戈塔丢给它片面包。女孩躺在简陋小床上,呼吸杂乱,呻吟不止。她在做噩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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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现在是手术后第八个钟头。病人状况——没有改变。医生……也就是……状况有所改善,因为小睡会儿,可以接着做记录。该把这位病人信息写在纸上,以供后人参考。当然前提是,那些后人能在纸张腐烂之前找到这片沼泽。”
维索戈塔深深叹口气,提起笔尖在墨瓶里蘸蘸,又用瓶口沥去多余墨水。
“关于这位病人,”他喃喃道,“记录如下。‘她看起来大概十六岁,个子高挑、纤细,但不算瘦弱,也没有营养不良迹象。肌肉和体格很像典型年轻精灵,但看不出混血特征……甚至不像隔代混血。众所周知,如果精灵血统比例不到四分之,外表上和人类就看不出任何区别。’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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