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他是嬷嬷
“教堂和修道院都是空。不然就去找那些疯女人……说,小伙子,你干嘛不自己祝福自己,嗯?你没有圣职?可惜呀,要不然你给面包画个十字,待会儿就这吆喝:快来买呀,全城最神圣面包!”
“可是要安葬……这颗心……不能就这埋掉它……不能没有祝福就……”
“心?什心?”
颗圣洁心!颗要在科隆得到祝福心!雷米没有喊出口,他攥着胸口包袱,晕倒在地上。
雷米没有听见过路人惊呼。在昏迷时候,他模模糊糊地觉得有人抬起自己,再次被放下时,身体有如落在片沙地上,阵阵晚祷般低语仿佛沙粒抚过他脸颊:“上帝就是纯粹虚无,是灵魂得以发源荒漠……”他琢磨着这些奇异话,恍惚觉得老师论战曾涉及这些字眼。“虚无”“荒漠”,只有修道院人才这样说话……直到感到有人在解他胸前包袱,雷米才大叫声醒过来,个裹白头巾女孩正往他额头上滴水。雷米认出这是早上在城门口朝他喊女孩。他攥紧包袱。
难安,是他本人,还是那颗紧贴自己、快要结束旅途心。莱茵河上吹来阵清新风,河对岸就是科隆城。
“喂,小修士,你到科隆来干什呢?”城门下,几个裹白头巾女孩冲他喊。雷米没有理会她们。他走在街上,发现人们用异样眼神瞄着他。他在刚支起窗板面包铺门前,像托钵僧那样讨块面包。他接过来说:“上帝保佑您,师傅。”
“什上帝呀,”面包师傅对他道谢不以为然,“就算没有上帝,施舍小块面包总还是说得过去。”
“不明白您话,怎会没有上帝呢?”
“啊,或许有吧,不过在科隆是找不到他。”
“不想偷你东西,”她说,“你快喘不过气,想让你松快点。”
他们置身个宽阔敞间,四下简陋床铺还躺着其他人,像是收容穷人医院,角落个裹白头巾老妪正借着斜阳微光,瞌瞌睡睡地念着本书,那些沙粒般话就出自她之口。雷米好奇地问:“她在念什?”
“位曾住在科隆,为们讲道大师作品。”女孩说。
“这位大师还在吗?”
“不在,他被迫离去,不知所终,那是多年以前事。念书嬷嬷见过他,那时还没出生。”
“怎可能?难道科隆没有教堂,也没有教士吗?”
“教士们都给赶跑啦!教皇给城市下禁令,到皇帝屈服为止,科隆都不许再办圣事啦!”
“难道人生下来也没有洗礼,死时也没有告解吗?”
“没有教士,找谁来做呢?好几年,这个城市人都是堕落着出生,堕落着死去。人死,就埋进土。没有祝福,也没有弥撒,就这简单。吃面包吧。”
“不,要找个神父,必须找到个神父,”雷米结结巴巴地说,“科隆这大……只要个祝福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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