微。尽管伊什梅尔很想学习他父亲,但是因为战争缘故——因为他失去那条胳膊,他很难直保持审慎。他肩膀上是落过弹片[4]这是他人独享黑色幽默,语双关。他对许多人和许多事都已经淡漠。这并非他自己所愿,但是也无可奈何,事情就是这般无奈。愤世嫉俗,个退伍老兵愤世嫉俗无时无刻不困扰着他。在他眼中,战后世界已被彻底改变。切仿佛都愚蠢透顶——这是种难以言说感觉。在他看来,人们都愚不可及。他甚至觉得,人们不过是具具有生命皮囊,里面装满着血肉、脉管和汁液。他曾经看见过被惨烈地撕开死人躯体,内脏袒露在外。他也见过人脑浆从脑袋里溅出来时样子。因此,普通生活中所发生许多事情在他看来都完全而且恼人地荒诞透顶。他发现自己会无端地被完全不认识人激怒。如果班上有人和他搭话,他总是简短生硬地回应。他永远不知道他们在看到他胳膊时候是否自在,是否能自如地说出自己真实想法。他能够感觉到人们不自觉地对他心生同情,这令他更加恼火。即便没有人们同情,那条胳膊对他而言也是件残酷事情,而人们同情更令他从心底里感到厌恶。如果他穿件短袖衬衫去上课,露出他那截残肢上疤痕,就可以让人们对他避而远之。但是他从来没有这样做。他并不是真想把人们赶跑。总之,他对事物有自己看法——他认为大多数人类行为都纯粹是愚蠢之举,他自己行为也不例外,而他在这个世界上存在使别人感到不安。不管他对这令人不快念头如何厌憎,它都始终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。他只好麻木地忍受着自己这想法所带来痛苦。
[4]原文为Hehadachiponhisshoulder,haveachiponone’sshoulder也有“愤愤不平、冲动好斗”之意。
后来,当他年纪稍大点儿,回到故乡圣佩佐岛时候,这种看待事物方式开始缓和。他学会对所有人热情友好,但那是个圆熟然而最终虚假表象。除作为个被战争伤害人愤世嫉俗外,他还同时带有个日渐老去人愤世嫉俗和个记者职业性愤世嫉俗。渐渐地,伊什梅尔开始将自己视为个别起只袖管独臂人,个年过三十独身男人。这不算太糟糕,他不再像在西雅图时那样,bao躁。但还是有那些游客会来,他想,边顺着靠山街向船坞走去。整个夏天那些人都盯着他那只别起来袖子,脸上露出惊诧异样神情——他在圣佩佐岛上那些同胞早就不会这样。当他看到这些人拿着冰淇淋,脸上白白净净时候,内心那股焦躁之气便再次不由自主地汹涌起来。奇怪是,他希望自己能够喜欢每个人。只是他无法办到。
伊什梅尔母亲如今已经五十六岁,个人生活在海岛南端自家老宅中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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