——那是伊什梅尔幼年时居住
地方。她提醒伊什梅尔,既然他已经从城市回到故乡,那他那种愤世嫉俗尽管可以理解,但毕竟是不合时宜
。在他之前,他父亲也是这样；她说,而他那样性情同样是不合时宜。
“他全身心地热爱着人类,但是却厌憎绝大多数人。”她告诉伊什梅尔,“你和他
模样,你知道。有其父必有其子。”
伊什梅尔·钱伯斯那天下午来到友睦港时候,阿尔特·莫兰正只脚踏在系缆墩上,跟几个渔民说着话。他们聚集在卡尔·海因刺网船前,渔船停泊在埃里克号和托顿斯克德号中间——前者是艘小型刺网船,船主是马迪·乔安逊,后者是艘安纳柯蒂斯大型围网船。伊什梅尔朝他们走去时候,阵南风吹得几艘船缆绳咯吱作响——前进者号、神佑号、海上迷雾号、特凡奇号——这些都是圣佩佐岛上标准刺网渔船。神秘少女号是艘捕大比目鱼和裸盖鱼纵帆船,她最近捕获量很糟糕,眼下正在进行大检修。右舷船身板已经拆掉,引擎也被拆卸下来,曲轴和杆轴承都露在外面。在靠近船头码头上堆着堆管子、两个生锈柴油桶,堆散放碎平板玻璃,还有个船用蓄电池空壳,上面堆几个空油漆桶。码头边沿上钉着几块破旧地毯作为缓冲物,水面上漂浮着层油光。
今天这里海鸥特别多。通常它们都是在鲑鱼罐头工厂附近寻找食物,但是这会儿它们却好整以暇地蹲在浮标或救生圈上,仿佛泥塑般,要
就是贴着友睦港海涛上下翻飞,忽然又飞冲天,转动着脑袋御风飞翔。有时候它们降落在无人船甲板上,搜寻撒落食物碎屑。渔民们有时会向它们开上枪,但大多时候还是任由这些海鸥在甲板上“闲庭信步”；灰白色鸥粪弄得到处都是。
只油桶被翻过来放在苏珊·玛丽号前面,戴尔·米德尔顿和伦纳德·乔治坐在上面,他们身上机师工作服油迹斑斑。简·索伦森靠在个胶合板垃圾桶上；马迪·乔安逊站在那里,两只脚分得很开,手臂叉在赤·裸胸前,件T恤衫塞在裤腰里面。紧挨着治安官站着是威廉·乔瓦格,他手指间夹着根香烟。阿贝尔·马丁森坐在苏珊·玛丽号船头边缘,面双脚悬空摆荡着靴子,面听着渔民们谈话。
圣佩佐渔民们都是在黄昏之际出海作业——至少这些日子以来是这样,他们大多是刺网渔民,他们独自深入海上,将渔网撒向鲑鱼出没洋流中。渔网像帘幕般垂入水中,等候着毫无防备鲑鱼游入其中。
刺网渔民得在寂静中度过黑夜,他们在海上飘荡,耐心等候。渔民性情必须适应这样生活,否则便不太可能成功捕获鱼群。有时鲑鱼群会游入狭窄水域,追捕鱼群渔民们便在彼此视野之中,这种情形往往酿成争执。鱼群在洋流上端被截去渔民会把船开过去,与前者齐头并进,向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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