道具、布景;穿些什服装;戴些什盔头、首饰、簪花,都得自己说不二才行。他太怀念在北山会演那些日子,《白蛇传》炮打红后,他在团上,简直享受是“王者师”待遇。朱继儒团长不仅啥事全跟他商量,而且吃喝,都会考虑周全。大灶伙食差,朱继儒甚至亲自上街,给他买冰糖点心,还有桃酥、油旋饼、烧鸡腿、卤猪蹄啥,啥时想吃,随时都是有东西能朝嘴里撂。怕他年龄大,饭菜油水不厚,还专门给他买两斤化猪油。每顿吃饭时,他舀勺,埋到碗底,别人吃完饭,碗里是汤水两利皮,而他碗里,总是沁着汪汪大油。吃完,他再用开水把碗浪浪,吹着喝着,打着饱嗝,那油花花,是眼看着都哗哗流进自己肚子里。尤其让他感动是,他最心爱黄大衣,有晚抽烟烧拳头大个窟窿,再也披不出去。而那阵,好多场面又是需要披着大衣,才有势。朱团长就那解他心思,竟然第二天就去给他买件新。晚上全团集合,解决头天晚上演出出现问题时,朱继儒竟然当着全团人面,亲自给他披挂在身。让他顿时感到,头面有斗大,威风甚至胜过三国戏里诸葛亮。他发脾气讲问题时,双肩抖,大衣精准离身。发完脾气,他立马感到,大衣是已经有人给他披在肩上。那是怎样种权威权势啊!他古存孝个眼神,团人沟子上都长眼睛。见天晚上,把戏演得浑浑全全。要不是朱继儒给他立起这样权威,两个多月演出,恐怕早都演油汤。可由于他能说不二,还别说把黄大衣全抖掉,就是抖掉半边肩,也够团人两条腿抽筋。那两个多月,就硬是把宁州剧团演成威震方名团。忆秦娥、封潇潇等批青年演员,也就夜都成大名。
羡慕省上大剧团好,以为到西京,他也能说不二,呼风唤雨。结果,屁摔在地上,响都不响。虽然团长单仰平对自己也不错,可这里毕竟是近二百人大摊子。安排他住偏厦房,他问总务科要块板子,想把床加宽下,都让年轻科长蹾打几个来回。问他在山里待得美美,为啥要朝城里挤?还说:这城里每块板,都是有下数,你多要块,莫非是要回去把自己家里床板拆块,给你扛来不成?气得他眼睛直翻白,还不知说啥好。这样小事,又不好再去麻烦单团长,就只能用几根长短不齐棍,把床朝宽扩扩算。到排练场,宣布他是第导演,可又得不到尊重。但凡他开口,就都是“不行不行”兜头凉水。开始还没有形成反对声浪,后来,几乎是只要他开口,就有人说:“你别说话。”还有端直说:“把×嘴夹住。”他也知道这是欺生,这是对“外县人”集体制约。可为忆秦娥,他还是坚持没有发火,没有愤然离开。
第二导演叫封子,是个非常强势人。从来就没有把他当回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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