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轻移莲步水上漂”。而那两位导演,死坚持要去掉“尔嘿”“怪叫声”。出场也不准摇三晃地慢慢“拿捏”“摆谱”,得把更多戏,让给矛盾冲突和好看舞蹈。唱腔也是要加进流行因素,凡唱得太慢拖腔,都律要改良。这不仅让古存孝不能接受,而且也让忆秦娥无法适应。她几乎唱,旁边就有人发笑。开口道白,也有人做捧腹状。都在边指指戳戳地喊叫:
“看看这‘外县范儿’!”
“快看这‘外县范儿’!”
忆秦娥也不知是怎回事,就只能用手背挡着嘴,见人笑,自己也莫名其妙地跟着笑。有人就说,团里咋调来个傻子,还唱李慧娘A组呢。
古存孝最近也特别地不顺。解放前娶二老婆,也是唱小旦,几十年都不联系,结果他们在北山把戏唱红火时,闻风找来。这个女人在解放后,跟人是结过婚,又离。他导演《白蛇传》《杨排风》,在北山演得最红火时,是吹口气都能把灯点着。人事业顺,精气神就足,也特别需要女人,他就稀里糊涂地跟找来二老婆,又过在起。可没想到,最近大老婆也找到这偏厦房来。大老婆是“w.g”中离婚。那阵儿批斗旧艺人,他在关中个地区剧团看大门,每天脸上被画得五马六道,这个组织借去批几天,那个组织借去斗几天,都是为吸引人,弄得他反倒比那些“当权派”“台口”还多,还红火。大老婆也就是那个时候跟他离。按她说法,是因为她长得有些姿色,被个工宣队头头踅摸上。她不跟古存孝离,那头头就想方设法地要把古存孝朝死里整呢。她才这边离,那边结。直到几年前,那人得癌症死,她才个人又单吊起来。虽说是大老婆,可年龄跟二老婆也差不多。大老婆过去是个盐贩子家小姐,亲娘死后,她爹又娶房,在家里不遭待见,有次连着看古存孝演几本小生戏,半夜就跟着他跑。古存孝那时小生唱得那叫个红啊!二老婆是另个戏班当家花旦,他们在几个庙会上,唱过几次对台戏,也相互有点眉来眼去倾慕意思,被班主发现后,为挖人,就硬把他们撮合到起。那时个名角儿,娶两房太太,也不是啥稀奇事。解放后,二房是自己离开。两个女人,过去就不睦。现在又搅和到起,顿饭没吃完,就把他煤油炉子扔到院子里。晚上,还都抢着朝仄床上睡。整得他,只能在地上窝蜷着。得亏还没大闹起来,要是大闹起来,不定还要招派出所人来抓流氓呢。
古存孝是真怀念在宁州剧团那些日子,虽然开始也受些憋屈,可自打朱继儒管事后,他就直活得很滋润。作为个肚里装着好几百本戏老艺人,他最向往日子,是被“三顾茅庐”;二是当“座上宾”;三是排戏切由自己说算。演员怎上场下场;在场上来回怎调度;做些什动作;唱些什板路;用些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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