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，你让
梦见吧，让梦见吧。”小男孩表示同意，立刻躺下，并且把
只小手枕在脸下。
“来给你讲个故事吧，”玛格丽特把只热得发烫
手放在小男孩剃得光光头上，开始讲道：“从前啊，有个阿姨。她没有孩子，她也根本没有过什
幸福。她呀，起初总是哭，哭
好久，后来呢，后来慢慢变得心狠……”玛格丽特住口，拿开自己手——小男孩已经睡着。
玛格丽特把锤子放在窗台上，从窗于飞出去。大楼周围乱糟糟。道旁沥青人行道上到处是碎玻璃，人们奔跑，喊叫。已经看到穿制服民警在跑动。突然响起警钟声，辆带云梯红色救火车从阿尔巴特大街拐进胡同……
但玛格丽特对后来事毫无兴趣。她小心地躲避着电线，紧握住刷柄。转瞬间就升到这座倒霉大楼上空。下面街道显得歪斜。仿佛陷进地里。她看到，下面不再是只有座楼房，而是被几条闪亮街道切割成块块大片屋顶。这片屋顶又忽然开始向旁边漂去，灯火链条模糊起来，最后也汇成片。
玛格丽特又向上跃，大片屋顶便仿佛沉入地下，代之出现是个无数闪闪烁烁电灯组成灯光湖泊，而这湖泊义忽然竖立起来，随即出现在玛格丽特头顶上，同时，轮明月却从她脚底下射出银光。玛格丽特明白，这是她自己在空中翻个跟头。她恢复到正常状态后，再回头看，灯光湖泊已不复存在，只看到身后远方地平线上有片淡红色反光。秒钟后这片反光也消失，玛格丽特发现，伴随着她只剩飞行在她左上方圆圆月亮。她头发早已完全松散开，她感到月光带着呼呼啸声冲刷着她全身。往下看，两排稀疏灯光迅速汇成两条长长光带，那光带又迅速消失在她身后。她明白，自己正以惊人速度飞行。但奇怪是，她呼吸很正常，毫不感到气闷。
玛格丽特极力使自己那被风吹得嘶哑罪恶声音带上些温柔语气，“是些男孩子在打玻璃。”
“是用弹弓打吧？”小男孩问道，他不再打哆嗦。
“是用弹弓，用弹弓，”玛格丽特赶紧说，“你睡你觉吧！”
“这是西特尼克干，”小男孩说，“他有弹弓。”
“嗯，准是他！”
几秒钟后，她看到远方黑色大地上又出现个电灯灯光构成湖泊，那湖泊迅速滚向她脚下，但随即又打起转来，陷入地下。又过几秒钟，又次出现同样景象。
“那是些城市！城市！”玛格丽特叫喊着。
后来，她有两三次看到下面有几柄长刀放在几个敞
小男孩调皮地往旁边看看，问道：
“阿姨，你在哪儿呀？”
“不在这儿，”玛格丽特回答说，“是你梦见。”
“也这想。”小男孩说。
“你躺下睡吧，”玛格丽特以命令语气说，“把只手枕在脸下面，你就还能梦见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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