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点钟,他终于十分勉强地拿起话筒,这才发现电话不通。通信员报告说,大楼内其他电话也都打不通。电话故障虽说令人不快,毕竟算不得什怪事,但不知为什这却使里姆斯基更加垂头丧气。但同时他又暗自庆幸:电话可以不打。
财务协理办公室天花板上亮起小红灯,说明现在是幕间休息。这时通信员进来报告:巡回演出外国演员来。协理不知怎打个冷战,脸色铁青,立即起身去后台接待这位外宾,因为现在除他之外,再没有人可以去接待。
走廊里已丁丁地响起头遍铃声。
个矮子骑着辆普通两轮自行车出现在瓦列特杂耍场舞台上。他戴顶破旧黄色小圆帽,肥硕紫红鼻子像只大梨,下身穿短方格裤,脚上是双漆皮鞋。乐队奏起狐步舞曲,他骑车绕台周,然后得意地声高叫,那自行车前轮便离地而起。他只骑着后轮在场上绕行,边骑边在车上倒立起来,同时巧妙地卸下前轮,把它滚到幕后,继续用手摇着脚蹬子,凭单轮在台上骑行。
又有位浅黄发女郎坐在高高金属杆顶端车座上,骑着单轮出场。她体态丰盈,穿着紧身衣和短裙,裙上星花熠熠闪着银光。她也在台上绕行。矮子每次与女郎相遇,便欢呼,叫喊,还用脚摘下小帽来向她致敬。
最后上场是个年约七八岁,但却化装成副老人相小男孩。他骑辆极小两轮车在两个大人之间来回穿行,车上装着个特大汽车喇叭。
三人各自骑过几圈后,随着乐队激越不安鼓点声齐冲向前台边缘。前排观众不禁失声尖叫,不约而同地仰身躲闪,觉得这伙人眼看就要连人带车起栽进台前乐池。
但是,就在车轮眼看要滑进深池,掉到乐队头上刹那,三位车技演员高喊声“啊!”,稳稳地把车刹住。他们跳下车来向观众躬身致敬,黄发女郎频频致送飞吻,小男孩用大喇叭奏出各种奇妙可笑声音。
掌声雷动,震撼着整个剧场。蔚蓝色大幕从两侧合拢过来,遮住车技演员,边门旁绿灯“出口”熄灭,高拱顶下纵横交错绳梯和高秋干之间亮起几个太阳般明亮大圆球。幕间休息。休息后便是最后组节目。
此时此刻,对于演员朱里家高超车技没有表示丝毫兴趣唯有格利戈里·达尼洛维奇·里姆斯基个人。他直独自门坐在办公室里,咬着薄薄嘴唇,面部肌肉不时地抽搐着。他百思不得其解:先是经理利霍捷耶夫莫名其妙地失踪,现在总务协理瓦列奴哈竟也不见踪影。
当然,里姆斯基知道瓦列奴哈去处,但他不明白怎竟会去不复返。里姆斯基耸耸肩膀,自言自语地说:
“他会是犯什案吗?”
为人干练财务协理蛮可以就便往瓦列奴哈去处挂个电话,询问下总务协理出什事,但奇怪是,他瞻前顾后,直到晚上十点钟也没拿定主意打这个电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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