还是片寂静。
军官走到小车跟前,对站在广场上几千人失去兴趣。
把挑选出来人五人排成排,转过身子面对集中营大门块标语牌:Arbeitmachtfrei!(劳动得自由)
队伍里有个孩子叫喊起来,妇女们也跟着发疯似尖叫起来。被挑选出人默然站着,低着头。
但是,该如何表达个松开妻子手人感情呢,这最后眼匆匆看她那张可爱脸庞目光又该如何描述呢?当你无情地记起在默默无言诀别瞬间,为掩盖因保住生命而感到欢愉,你眼睛在瞬间眨下时,你还怎活下去呢?
深处融为体,把生命欢愉与痛苦与这个烟雾弥漫早晨,与头顶火光融为体。或许,音乐只是把开启人感情钥匙,它能在这可怕瞬间打开人心扉,但不能使人感到充实。
要知道,往往首短短儿歌能使老人落泪,但老人并非为这首儿歌而哭泣,它只是把钥匙,打开心灵在寻觅东西。
纵队在广场上画出个半圆,集中营大门里驶出辆乳白色汽车。汽车里钻出个戴眼镜、穿皮领大衣党卫军军官。他做个不耐烦手势,注意到这个手势乐队指挥顿时失望地放下手臂,音乐声猝然停止。
响起不断重复“halt”(立停)。
军官从队伍旁走过。他用手指,领队便叫些人出列。军官用冷淡目光把叫出列人扫眼,领队为不影响他沉思,小声问:“多大岁数?什职业?”
妻子把包着结婚戒指、几块糖和几片面包干小包塞到丈夫手中,那情景怎能忘得呢?看到火光在天空中以新力量炽烈起来时候,难道还能活下去?因为焚烧是他曾亲吻过手,是曾使他心醉眼睛,是他在黑暗中也能辨出芳香头发。因为焚烧是他孩子、妻子和母亲!当耳畔还响着孩子们叫喊声和母亲哀号声,难道还能去乞求在棚屋里把自己床铺安排得离炉子近些,还能端着小盆到长勺底下去接灰糊糊汤,还能把穿破鞋掌再钉到鞋上?难道还能挥动铁钎去干活,还能呼吸,还能喝水?
继续生存下去人们被驱赶到集中营大门那边。叫喊声传到他们那里,他们自己也叫喊着,揪着前胸衬衣,可新生活却正朝他们迎面走来:电网,架着机枪水泥塔楼,棚屋,脸色苍白姑娘和妇女们在铁丝网后面望着他们,胸前缝着红色、黄色、蓝色布头人们排着纵队去干活。
乐队重新开始演奏。挑选出来为集中营干活人们走进建在沼泽地上城市。黑乎乎水流阴沉无声地为自己在沉甸甸大石块中间、在滑黏黏水泥板上开辟通道。这股黑红色水流散发着霉味,泛起团团绿色化学物泡沫,混杂有大量脏布和集中营手术室扔
共挑出三十来人。
队伍旁响起:
“医生,外科医生!”
谁也没有应声。
“医生,外科医生,出来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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