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5（7 / 21）

她感到自己那特殊独身生活已经逝去，座生命峭壁突然真真切切挡在她面前。

这是所有感触里最奇特

掉血渍斑斑脏物。这股水流在集中营地底下流淌后，重新回到地面，又流人地下。但是，它在走自己路，在那阴森森集中营浊流中，毕竟还生存着海浪花和晨露珠。

而注定要灭亡人们却在走向死亡。

四十七

索菲娅。奥西波夫娜迈着平稳而沉重步履走着，个小男孩抓着她手。男孩另只手放在口袋里，摸着只火柴盒，盒里肮脏棉絮上躺着条不久前在车厢里从茧内钻出来蛹。身旁走着嘟哝不已钳工拉扎尔。扬克列维奇，他妻子杰博拉。萨穆伊洛夫娜怀抱着婴儿。列韦卡。布赫曼在背后直喃喃地说着：“哦，天哪。哦，天哪。哦，天哪。”同排第五个位置上走着图书馆女管理员穆夏。鲍里索夫娜。她头发梳得平平整整，领子显得白白。她路上好几次用自己份面包換半饭盒温水。她无论对谁，什都舍得。同车厢里人都把她当做圣女，些见过世面老太太吻她连衣裙。前排只有四人，挑选时军官下子从这排里挑走斯列波伊父子俩，问到他们职业时，他们大声说“Zah-nam！”（牙医）。军官点点头，于是两个斯列波伊碰到好运，赢得生命。排里剩下三人走着，摆动着双臂，他们双手已经毫无用处。第四人翻起上衣领子，把两只手插在口袋里，仰着头，迈开行素步伐走着。再前面可能相隔四五排，有个戴红军棉帽老头，因为身材高大，显得特别突出。

索菲娅。奥西波夫娜身后走着穆夏。维诺库尔，在列车上度过十四岁生日。

死神！它交游广泛，随随便便进到人们家里，进到商店，来到工厂，在市场上遇上主妇，便把她连同莱篮子起带走。它干涉孩子们游戏，往小作坊探头探脑，那里有个女裁缝面哼着小曲，面急急忙忙为委员统辖区？头儿妻子缝制大衣。它站在买面包长龙里面，它与织补长袜老妪紧挨着坐下。

死神做着自己日常事情，人们也做着自己事情。有时它让人抽完这支烟，吃完这顿饭，有时它像老朋友那样粗鲁地、愚蠢地哈哈大笑，拍拍人背，追赶上也。

人们好像终于理解它，它向人显示出自己无聊和天真幼稚。其实生与死跨越极易完成，犹如越过条小溪。从板桥横架炊烟缭绕这头，去到荒草萧索彼岸才五六步之遥。再简单不过！有什好害怕？瞧，小牛犊敲着蹄子从小桥上过去。瞧，小男孩们踢着光脚丫跑过去。

索菲娅。奥西波夫娜听到音乐声。孩提时她头回听到这音乐，后来当大学生时，当青年医生时她又听到过它。这音乐充满生气勃勃对未来憧憬，每每令她激动不已。

但音乐欺骗她。索菲M.奥西波夫娜已经没有未来，有只是度过岁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