历史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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谁也无法像历尽集中营和监狱沧桑走向死亡人那样去感受音乐。

音乐旦触动死神临头人,突然间在他心中勾起不是思想,不是希望,而只是种盲目而剧烈生命冲动。纵队里人们失声痛哭。切都好像变样,切都好像联成个整体,所有四分五裂东西、家、世界、童年、道路、车轮撞击声、饥渴、恐惧、这座在烟雾中耸立城市、这片晦暗血红火光,突然间不是在记忆中,不是在图画中,而是在盲目、炽烈、折磨人、对已逝生命感觉中,联成体。人们在这里,在焚尸炉火光中,在集中营操场上,感到生命比幸福价更高——生命即痛苦。自由不只是幸福。自由是艰难,有时是痛苦^—自由即生命。

音乐能表达心灵最后震颤,心灵把生命所感受到切都在自己无法窥视

意识。

在戴便帽大个子身上,有着某种平易近人和吸引人东西,他好像和不幸人们很亲近,而不是那种穿灰大衣、戴钢盔人。个老妪带着祈祷般细心用指尖抚摸下他工作服袖子,问道:“孩子,是去洗澡吗?”

“是,是,老妈妈,是去洗澡,没错,没错,太太!”突然间他用两个交战国语言,大声而干哑地发出道口令:“DieK.l.nnemarsch(成纵队前进)!齐步走!”

站台空,穿工作服人把破布条、破绷带、谁扔掉破胶皮套鞋、掉落儿童拼图方块从柏油路上清扫掉,哐啷哐啷关上货车门。金属声浪顺着车厢节节传下去。空列车起动,开去消毒。

队人结束工作,穿过边门返回集中营。从东部开来列车是最龌龊,车厢里虱子成群,恶臭难闻,死人病人最多。在这些列车上你找不到在匈牙利列车上、荷兰或是比利时列车上常见香水瓶、可可盒和炼乳罐。

四十六

座大城市展现在行人眼前。城市西郊沉没在雾气中。远处工厂烟国黑烟同云雾混合在起,棋盘格似棚屋笼罩在烟雾里,雾气同几何形笔直棚户区街道连成体,让人吃惊。

东北方高高升起片暗红色火光,仿佛潮湿秋空都被烧红。有时,从潮湿火光中钻出股灰暗色火焰,慢悠悠地爬动着。

行人们来到宽阔广场。广场中央有座木台,样子就像游乐场常搭那种台子。木台上站着几十个人。这是个乐队,乐师如同他们乐器那样,个个各不相同。有些人注视着慢慢走近纵队。个披着浅色披风、花白头发人说句什,台上人就全都拿起自己乐器。蓦地,好像小鸟胆怯而又粗鲁地惊叫起来,被铁丝网和警报器嗥叫声撕破、散发出股腥臭味和脂肪焦糊味空气中充满音乐声。犹如阵被太阳晒热夏季,bao雨,光闪闪落到大地上。

集中营人们,狱中人们、越狱人们,走向死亡人们,都熟悉音乐那震撼人心力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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