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己窘境”。盲人拿棍子敲打着空中,站在那里又哭又叫。个瞎子,就这样被大家留在这片雪地。而伤兵医院里边,个母亲终于找到儿子,她对着尸体小声说话,怕他着凉还替他盖好被子。所有人都对她平静感到惊讶,却不知道这“就好像老猫找到已死小猫,又高兴,又拿舌头舔”。个热心善良德国老太太在俄国住辈子,这时却被当做敌方间谍带走,向当局诬陷她其实就是她邻居,可能是为趁机霸占她屋子。她邻居不只不替她说话,而且还有意无意地用开水烫伤老奶奶留下来猫,不久之后它也死。个心向上领导最喜欢关怀工人和农民伙食,老在他们面前严词批评工厂厂长和地方干部,指责他们不真心为民服务。他言语通俗“接地气”,甚至偶尔带点粗话,老百姓没有不喜欢。可是回到办公室,他却只谈数字和指标,要求下属削减群众生活开支,提高工厂与农场生产力。经过无数这样细节之后,还用得着说集中营里惨况吗?就提点好,几个纳粹高官视察刚刚落成毒气室,顺便在那四堵白墙之间举办晚宴。桌布上是浪漫烛火与盛着红酒玻璃杯,他们对着美食举杯祝贺最后方案成功,似乎后来死在里头几百万人真是破坏世界卫生害虫。这是个令人喘不过气世界,在苏式社会现实主义背景下练笔长成格罗斯曼,冷冷地字字刻写,犹如照相。
不过,就像潘多拉盒子似,格罗斯曼总能灵视般地在密不透风铁箱内看见点多余。好比他战时笔记里这段:“当你坐下来想要写些关于战争东西时候,很奇怪,你总是会发现纸上空间不够。你写坦克部队,写到炮兵。但忽然间,又会记起群蜜蜂如何在焚烧中村庄上空飞舞。”这多出来点点,不只为他直白书写抹上股超自然诗意,有时候还会替这个世界留下点最后希望。
《生活与命运》里头最令大多数读者感动幕,当是医生索菲亚主动放弃最后求生窗口,好陪着萍水相逢小男孩达维德走进毒气室,让这个天性喜欢动物孩子不要孤单死去(他看见被杀黄牛会哭,怀中总有个养着蚕宝宝火柴盒)。另个同样脍炙人口段落,是名刚刚在地上看见儿子尸体俄国太太,本来悲愤莫名,但在看着个德军战俘走过时候,却忘报复,反而把手里面包塞给那名瘦弱青年,就连她自己也搞不清楚自己这做原因。格罗斯曼管这类异常善行做“人性种子”;没有来由、不起眼种子。他说:“人类历史不是善极力要战胜恶搏斗,人类历史是巨大恶极力要辗碎人性种子搏斗。”
书里这点点星火,丝丝人性种子芽苗,忍不住坏心眼地怀疑它们其实是不是格罗斯曼幻想。个温柔人不忍,于是文字成全。就像曾在多年前介绍过短篇《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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