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是传说。”
“们帮小婴儿举行基督教葬礼。”这是古阿霞唯能做。
王佩芬被说服,觉得是好方法。餐后,她们逛街买漂亮袋子,她们不想用塑胶袋提汤汤水水婴尸上街。又买八音盒,上发条会以钢梳状簧片机芯弹奏出电影《北非谍影》主题曲《卡萨布兰卡(Casablanca)》──以摩洛哥某城市为名配乐,古阿霞借此说服王佩芬她肚子里孩子会飞到那个浪漫之城。最后拆掉八音盒不必要绒布与格局,足够当作小棺木。
古阿霞拎着物品回到诊所,看见奇特场景。四个原住民男人聚在骑楼下,围着刚手术完躺在床板女人。他们买块猪肉当作祈福牲礼,手指沾米酒弹洒,祈求祖灵保佑眼前苦难女人平安回到部落,以及慰藉死去婴儿。当四个男人看见古阿霞从对街走来时,活力十足地跳着,围着过马路古阿霞又唱又蹬,让路人与车辆停下来看他们进行仪式。古阿霞安慰王佩芬,没事,自己心里却静不下来,即使猜得到这个山地族群千年来用此仪式渡过难关或慰藉受挫情绪,但是,被人
告单,走前去,趁蛙尸没有被碾成皮干之前,收拾起来,走到巷子后头杂草地埋,轻轻说“以马内利”。她不知道自己为什这样做,不做也行,做更舒服。
王佩芬刺刺不休地讲,她说诊所不该用青蛙验孕,青蛙是婴胎鬼变,才会发出嘿嘿恐怖笑声,她隔几天要去安婴灵,不想被纠缠。她又说,那难产山地人妇女是被“流霞煞”勾勾缠,要拿注生娘娘真经垫头下才行。她又说,花莲市真不赖,买化妆品选择多,衣服样式也多,干净舒服不潮湿,有点质疑古阿霞没事干吗往山上去住,她要是有能力,也不蹲山里。
“那就自己跑呀!腿长在身上。”古阿霞说。
“跑去哪?而且还得相信脚跑对地方。手长在肩上还会打自己,哪种不会背叛自己?越靠近自己越不可靠,像男人,说跑就跑。”
“所以,你辈子跑不。”
“会,有天就会跑,头也不回,像条河有再多石头也拦不。”
走到某个卖油炸肉丸骑楼下,王佩芬要吃,也要古阿霞陪着吃。她不只辣椒酱油放得凶,还买罐短胖瓶台湾啤酒,嫌小产后不能这样吃,只好现在吃个够。
古阿霞没有顾到王佩芬话,心思突然拉得极远,远得自己就飘浮在花莲市上空,流眄自己曾走过街道与部落,小小身影,串起每片足迹。这使得她有小小心念,眼神从被红酱淹满碗里抬头,静看王佩芬,“好不好,最后们把小孩死掉身体带走?”
王佩芬愣,“那要干吗?发什神经。”
古阿霞没有深究,只是内心有个想法非得要说出来不可,经过王佩芬反驳也觉得颇有理,要带走婴尸干吗。她急中生智地说:“婴尸会变成鬼,鬼会变成青蛙,你会被种奇特笑声纠缠辈子,这是你说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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