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抬头看,厨房空无人,只剩双猪眼怨恨看他。
古阿霞不是逃开,是查看校舍。
复建进度已达百分之八十,连最难教室水泥地,士兵都能用铁凿敲除后重灌,她对阿兵哥“军民家”付出很满意。犹记几日前,当八位士兵把散发桧木香、由她题上“
煮不晓得,但是大江南北吃法最懂。”
詹排副舀汤,把猪眼睛也给抠进碗里。他喝口汤,清甜中有淡淡焦味,竖起拇指大喊好喝。喝完,他把猪眼睛蘸酱油膏,扔进嘴里咬,黑汁瞬间从詹排副嘴里喷出来。他低头让黑汁顺着嘴角滴下,竖起大拇指暗示好吃,这副德行可以申请饕餮商标专利,而且猪眼胶质很硬,咬得很响。阿兵哥听,肠子都长出鸡皮疙瘩,没人敢去品尝汤。这锅詹排副要帮素芳姨扳回来汤,活生生搞砸。
詹排副不死心,下午要回到驻扎地时,拿麻布袋装猪头,甩在背后带下山去,这个北方汉子挤在流笼厢,说要把猪头剥皮,斩出脑浆,绝对好吃。阿兵哥们苦笑,可是当他们听到詹排副说,愿意来吃,有免费酒好配,大家都喊好,下山流笼传回下流歌:“有两支枪,长短不样,长打敌人,短打姑娘……”
第二天,詹排副领阿兵哥们上山干活,用麻布袋扛颗大家伙回来,笑嘻嘻,冲着山庄走来。他把麻布袋甩在厨房地上,咚声,把埋头干活女人吓着。古阿霞走来瞧,心里喊糟,“昨天你带下山,今天干吗原璧归还?”詹排副也不回应古阿霞,伸长脖子看,问素芳姨在哪,今天带好礼物来,见她来,却字也吐不出来,咧着嘴嘻嘻笑不停。
“怎把猪头拿回来?”素芳姨说。
詹排副笑会儿,才说:“是刚买好家伙,今天送来。”说罢,捉住麻布袋边,往外慢慢卷下去,底下露出猪头。
千不该、万不该,不该又来猪头。这颗头很腥,刚刚才摘下来充满新鲜怨气,长舌头晾出来。素芳姨表明不碰,而且凡是鸭头、鸡头或鱼头,她都没兴致。厨房干活人也摇头,没人想碰猪头,用刚出家来搪塞。
“猪头好东西,可是们手艺不好,怕弄坏。”古阿霞推辞说。
“它确实是好东西!就等你这句话。昨晚问几个懂吃老乡,学几招,现学现卖,教教大家。”詹排副说猪最贪吃,常活动腮帮子有弹性,这俗称“嘴边肉”最好吃。烟熏猪耳朵也是饕物,猪鼻子、猪头皮切薄是美食“云南大薄片”,猪头壳煮汤,猪脑当汤料,他把猪头说成是神给人恩宠。他也知道,没人敢处理,便自己搞定这宝贝,后续料理就交由厨房姊妹们。
他抽袋子,叫猪头滚出来,拿菜刀就是追杀,砍得猪头壳要就滑厨房圈,要就是乱弹,才剥下猪头皮;接着是斩壳取脑浆,詹排副砍坏两把菜刀,连吼十八响老子拼,拼出半斤汗,才把猪头搞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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