詹排副瞧着素芳姨拔猪毛,也不说话。她用镊夹除毛,拔完几根,往脚旁那碗水和两下,黏在镊夹上猪毛便掉进碗底。给人瞧透,素芳姨感到拔每根毛都碍着,这样下去,她干不完活,便说几句打发詹排副走开。
詹排副唯唯诺诺地应承,灵机动说:“阿兵哥都是牙缝大、肠子宽,不怕卡猪毛,别这费事。”从火灶拿出根带火木柴,火正旺,在猪头上滚它几下,毛都迸个精光。然后,他喜滋滋走开,跟那些拆墙整屋士兵说,有得吃。
到中午,累死兵冲着吃而活过来。他们先到水槽边洗把脸,掀起草绿内衣下摆擦干,露出黝黑胸膛。他们把湿衣服晾在门外,太阳会收干,留下圈水渍图案般薄盐。军营规定不能喝酒,古阿霞用大铝壶为他们倒上杯青草茶解渴,或递上烟。菜很快上桌,在香肠冷拼盘之后,热食陆续来,位士兵喜欢用汤汁和饭,拿碗,穿过十几个把头栽进饭桌人,在汤锅边发出大叫。然后惹得士兵们围过来看这锅猪头汤。
“被诅咒猪头。”个士兵听说,猪头是早晨送来警告。
“被煮皱猪头有啥不好,滋味更好。”詹排副走过来,往汤锅瞧去,大嗓门解释,“猪头没皱呀!要是皱就当颗大酸梅干也行。”
,连连说好,别弄得太好,要不然把阿兵哥吃成猪,这就不好。然后,他瞥见猪头搁在脸盆,当下大惊:“这猪头也太大,能吃吗?”
素芳姨抬头冲着他笑,脸尴尬。
“肯定能吃,新鲜,颗抵上满汉全席。”詹排副话锋转,把猪头说得稀世珍宝,当成人参果似,能生啃。
“新鲜,刚运上山。”素芳姨笑着说,其他人也应和着。
“怎煮?”
食堂爆开笑声,这让听差詹排副急着解释猪头有没有皱,把汤锅旁士兵说得哭笑不得。士兵把原委说出来,詹排副又把他们骂得惨,把好好山庄说得成鬼屋。古阿霞上前去说,猪头确实是早出现在山庄门口,划几刀,但是她没有说得很糟。詹排副边听边点头,往素芳姨那瞧去,见她笑,不骂兵。
“不是说这猪头不好,掉进粪坑溺死猪,都吃过,”那位被骂士兵巴结着解释,“只不过,没人这样煮汤,把猪头放下去。”
詹排副嗓门直起来,说:“你们坐回去吃,先别喝汤,先吃饭,说完你们才喝汤。”
“别唬烂太凶,们得听真。”
“哪次说假,是你们经历少,眼光小,呆头鹅,十几啦吧没打过真枪,打响枪,你们当屁放;放个屁,你们又当枪响,”詹排副又说,“大江南北怎
“煮汤。”
“天呀!猪头汤。打娘胎出来,就没尝过。”詹排副瞪大眼睛,说,“今天得好好尝它尝。”
“是呀!”
“怎煮?”
“煮汤,对呀,忘,你看急得连煮汤都忘。”素芳姨说得低头嘻嘻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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