与被帮忙关系,便应该讲求公道,而且收下钞票表示自己只是为钱办事,跟感情无涉。刚开始时,陆南才颇有犹豫,但忽觉旧关系虽然断,却不妨碍建立新关系,纯粹以物易物关系,张迪臣需要他帮忙收藏金条,他则需要张迪臣提供日军动向情报,再跟杜先生报告邀功。至于张迪臣给多少虚假情报给日军,陆南才不太在意,他自认是“中间人”,只负责交易成与不成,不承担货物真与不真。
陆南才丝毫不认为这是下贱,刚好相反,自己现在占上风,随时可以翻脸拒绝,从此张迪臣每回见面都要对他低声下气。世间不可能有公平买卖,不是上风就是下风,可以同时求人和被求,但在求与被求之间,总有个强势弱势高下之分。相处三年多,陆南才终于能用强者眼光张望张迪臣,并突然发现,张迪臣个子好像变得矮小。
张迪臣来到家里,并非没有撩拨陆南才,但他自从觉得张迪臣矮弱,很奇怪,像桶冷水浇到头上,提不起热情,而且愈撩拨愈让他拒绝,他明白旦接受,上风下风立即打回原形,他不愿意再做张迪臣badboy。既然张迪臣如此看轻他所付出,他决定全部收回,你不稀罕,便不给;你作践感情,可须看得起自己。说帮你只因你曾帮?那好,求仁得仁,就这办吧。人与人关系原来可以变换得这快而简单,陆南才忽然感到从所未有地轻松。
是,难免也有空虚时候,特别是张迪臣来又走、走再来,都在夜晚,烛光摇晃屋子里满满是他影子,人离开,影子留下,阴魂不散般纠缠追逐,还有浓烈汗臭,把陆南才团团笼罩。有回陆南才在桌上捡起根棕色毛发,是张迪臣手毛,他小心翼翼地捻在指尖之间,凑近鼻子闻嗅,像饿坏难民在街头角落发现粥水,可是立即心生忿恨,把毛发丢到地上,狠狠地踩踏几脚,然后找出那支久已不碰长棍,在客厅呼呼地胡乱挥舞,仿佛想把空气斫成碎片。烛火被棍风拨熄,陆南才吓跳,戛然止住,独站在黑漆漆屋里手足无措,忽然想起七叔、阿娟、药王坚,都是曾经让他在荒野迷路,不知道何去何从几张人脸。
陆南才决心不再迷路,得找个好法子驱赶空虚。他想起刚来香港时常跟弟兄们叫鸡,在广州亦有过勇猛放浪,对于女人,他不陌生,何况现在贵为堂口龙头,靠他揾食客栈妹、导游妹、茶寮妹、裸体写生妹至少有两千人,每天早屌个、晚屌个,整整足够屌上两年而不重复,绝对不愁用。看来,是重出江湖时候。
陆南才找女人,只消对哨牙炳吩咐声。哨牙炳口气带来六七个女人让他挑选,最后干脆道,别伤脑筋,南爷,起上吧。陆南才拒绝,道:“人太多,手脚忙不过来呀!”结果留下其中四人,乌烟瘴气个夜晚,炮声隆隆,翌晨起床时陆南才浑身酸软,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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