日本人跟踪,竟仍贸然把金条和钞票带到他家,岂非把他拉进险境?如果张迪臣爱他,岂至于这粗心大意?爱,张迪臣或许仍然对他有爱,但更爱毕竟是自己,把自己放在最前面,遮挡排在后头切。
陆南才本想用个简简单单“No”字回应张迪臣哀求,但话到嘴边,忽又想到,其实到这个时候才来考虑危险不危险、保护不保护,亦是自欺欺人。他和他关系打从开始便是危险,心知肚明,没人用枪强迫你,愿打愿挨,食得咸鱼抵得渴,出事便怨天尤人,只是自己没出息。仙蒂以前说过“只要不让别人知道”,张迪臣今天同样说“只要不让别人知道”,看来这才是关键。只要不让别人知道,最危险事情亦是最安全事情。那,无所谓,陆南才对自己说,可以,你可以用句“是鸠但啦!”来扫清所有忧虑,洗湿头,见步行步,天下没有不能解决问题,拼得死,天下无敌。
于是陆南才低头望向张迪臣,心软,打算把原先想说“No”改为“Okay”,岂料张迪臣突然抬起脸孔,拉高嗓门,用毅然决然声音道:“阿才,你不可以不帮!帮你许多,没有撑腰,你不可能有今天局面!是让你这个南爷做得风风光光,你不可以忘恩负义。你当初替拉车,给情报,不也是为钱?Bloodyhell!Youmusthelp!”
这几句话像子弹射向陆南才脑海,使他感到胸口热浪翻腾,仿佛涌起千层波涛把他淹没。陆南才愣愣地站着,站着,跟张迪臣对看,眼睛对眼睛,有如两把对峙利剑。
陆南才良久沉默。其实叹息着,但张迪臣听不见,因陆南才只在心里发出声音——怎会这样呢?陆南才不敢相信刚才听到几句话。你帮,帮你,应该帮你只因你曾经帮,原来在你眼中,切只是交换,只是报恩,只是公道。你把们看成什关系?说完全不在意你和米利托,是假,但再吃醋亦不至于见死不救。你不是神吗?神明给恩惠原来期待报答,怪不得到庙拜神总要供奉香油,人和神关系,原来只是如此。
阵窒息把陆南才重重罩住,他分不清这种感觉到底是厌恶抑或痛恨,只知道快无法呼吸,只渴望眼前幕尽快结束,渴望眼前切消失,切人,切事,切纠缠,渴望应该结束混乱马上结束。他对自己说:“好,既然你张迪臣这认为,陆南才便这成全!刁那妈,别啰唆,老子帮你,算是还债!”
于是陆南才别过脸,盯着墙上乱影,淡然道:“Noproblem。金条和钞票都替你留着,你随时来拿。你走吧,Hurryup!”
张迪臣走,过个月,再回来,来来回回三四趟,每回都带几根金条,跟第次样嘱陆南才留着,也带着港币,所不同是陆南才如今愿意统统收下,他认为既然两人相处已经变成帮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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