寒气此时变回热血,陆南才突然站起,猛拍桌子,打断张迪臣,厉声道:“他们能够跟踪米利托,难道就不能够跟踪你?你竟然隐瞒这久!你竟然不及早提醒!你到底有没有想过保护?你还敢约到东华义庄?还敢到这里?你顾不顾死活?是堂口龙头啊!万让别人知道……知道和你……知道和男人……还混个屁!”
张迪臣再次低头不语,陆南才难忍怒火,伸脚踹倒眼前木椅,撞起记轰隆,把两人吓得同时转脸看门,错觉以为日本人来到门前。心里有鬼,无处不是鬼。
张迪臣继续沉默,因有刚才响声,沉默显得更深。陆南才双手叉腰,瞪目道:“别说什威胁不威胁!你收日本鬼子钱!你要根本是钱!只是钱!你眼中只有钱!”
“Butthat'salotofmoney!Ineedit!Iwantit!”张迪臣从椅上跳起,噗声跪在陆南才膝前,紧紧扭抱他双腿,眼泪鼻涕沾湿裤管,让他小腿感到阵阵冰凉。热,寒。热,寒。陆南才在冷热之间交替轮回。
张迪臣依然紧抱陆南才腿,像在对他小腿自言自语,道:“初时他们只是威胁,害怕,给他们些简单情报,后来他们送钱,钞票,金条,……舍不得……不要。”陆南才紧绷着脸,张迪臣看不见,只续道:“这样时势,不能不替自己多打算。日本人肯定会来,们没法守得久,肯定会输,可是日本人也没法占领太久,最后们始终会赢。把钱留着,只要不让别人知道,打完仗,便有好日子过,想怎样过便怎样过。其实也提供许多假情报,是乱编,编出来骗他们。事到如今,回不头。阿才,现在住在军营,房子也退租,没办法藏钱,但你可以,z.府不会在意收堂口钱,万让他们知道收日本人钱,便是叛国罪,要受绞刑啊。阿才,只信任你,只有你能够替处理。Pleasehelp,please。”
烛光把他们在墙上照出两团黑影,风吹过来,忽高忽低,忽左忽右,配上音乐便似舞台上广东大戏,两军相遇,跃马横戈。陆南才被张迪臣揽住腿,心情矛盾。假情报,当初他也给过张迪臣,在拉车仔那时候,以假换真,换取两人相处机会,而张迪臣如今用假情报去换则是钞票,同样是以物易物,各取所需。他替英国鬼子办事,张迪臣替日本鬼子办事,其实没有太大差别,谁有资格瞧不起谁?更何况,他不是爱张迪臣这个人吗?对于爱,瞧得起瞧不起真有这重要?他从不期待张迪臣循规蹈矩,米利托这个人,他早已知道,张迪臣就是爱玩,否则最初也不会把个车伕勾诱上床,说他会为自己从良,简直异想天开。退百步说,若真从良,变成另个人,会有意思吗?值得继续爱吗?
真正令陆南才耿耿于怀是张迪臣没有在意他安全,明知道有可能被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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