桂姐说:“这不是男孩子做事。你要真想做什,还是学打花结子编穗子吧。”
这是木兰和荪亚第次合作。穗子是很可爱东西,跟绣花儿样,也是颜色鲜艳,可以用各种颜色配合。扇子上也坠穗子,烟荷包上也坠穗子,水烟袋上也坠穗子,床上帐勾儿上坠穗子,老太太眼镜盒儿上也坠穗子,是用根丝绳子挂在褂子右肩扣子上。有各种深浅不同彩色线,如绿、桃色、蓝、红、黄、桔黄、白、紫、黑等各色线,可以选择,可以配色,另外还有金银光泽线。在绣不同图样时,要用细绣花线,而穗子则用比较结实粗重线,所以做穗子孩子们做着还容易。木兰与荪亚都学做结子,也只是用绣花线缚在特别金属丝上。有好多花样儿可做——如蝴蝶结子,梅花结子,圆结子,双喜结子,八宝结子(也就是法轮结子),蚌壳儿结子,伞形结子,华盖结子,莲花结子,花瓶结子,鲤鱼结子,还有无首无尾神仙结子。木兰和荪亚都特别喜爱古钱穗子,因为又美又简单。那就是把不同颜色丝线缠在铜钱上,成为个固定图样,而且有机会配颜色,那个结子连在捆穗子上。他俩每个人都要做个给曾太太看,二人比赛,看谁做整洁,谁配颜色美。
曾太太对最年小儿子荪亚,有点骄纵。她看着荪亚和木兰天真无邪块儿玩耍,块儿做结子做穗子,看出来木兰比自己儿子聪明,毫无疑问。于是她心里想到件事,对木兰不知不觉越发疼爱,越发关心。
吃午饭之后,曼娘又拿起东西来绣,曾夫人说:“曼娘,刚吃完饭怎又绣花儿呢?老这坐着不动也会坐病。今天是白露,带着妹妹弟弟到花园儿去看看仙鹤,捡几根仙鹤落下来翎毛。你跟木兰好几天没到花园儿去。”
虽然花园
他伸手抢,线就由针眼里抻出来。
木兰说:“你看!你把线抻出来,你再给穿进去。”
荪亚穿又穿,也穿不进去。惹得几个女孩子和他妈发笑。
荪亚对曼娘说:“好嫂子,替穿上吧,只麻烦您这次。”
经亚和荪亚常叫曼娘嫂子这样逗弄她,因为她是平亚未婚妻。
曼娘咬着牙说:“从没见过别孩子像你们弟兄。”其实她心里倒满喜欢人这样叫她,这样就使她在曾家地位格外分明。
木兰也说:“嫂子,替他穿上吧。”她这是说错话,因为木兰跟曾家没有什亲戚关系。
曼娘向木兰说:“你也叫!有天真会做你嫂子。”桂姐说:“也许有天你会呢。那时候儿她不也成们曾家人吗?”
木兰羞红脸。现在有人开她玩笑,曼娘洋洋得意。曼娘从荪亚手里把线拿过来,穿上针,还给木兰。可是荪亚并不就此甘心罢手,又去抢烟荷包,非要绣绣不可。木兰噘着嘴把针和线扔给他说:
“这个烟荷包是老太太。你可别弄坏。”过会儿,荪亚不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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